她鉆出人群,遠離狂歡的森林邊緣仍舊不太安寧。且不論震天響的音樂穿透力極強,聚會上亂搞的男女在她身邊恨不得把嘴啵腫,哼哼唧唧地黏在一起。女人嫌棄地挪開位置,假裝聽不到樹叢里不那么和諧的聲音。
“好了,校長。這回不吵了吧。哥譚又怎么呢”
昂熱的手抄在西褲口袋里,校長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向室內灑滿落日濃稠的余暉。遠望伊利諾斯州龐大的山脊凹地,如同一條連綿不斷的巨龍脊骨。夏日悶熱的傍晚風聲激起倦鳥,振翅嘲哳。他看向諾瑪終端傳送到屏幕上實時躍動的數據詞條,回應了女人的問題。
“貓頭鷹法庭。我猜你也聽說過。”
“哥譚的嚇人兒歌。”她嗯了一聲。“跟虎姑婆沒兩樣,但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啦。執行部二十年前在哥譚那么些年不也什么都沒挖出來”
“他們也查到了,這回和死侍有關。”老人的聲音緩沉,“哥譚很排外你去過,你也明白。我們畫了那么多年也無法真正滲透它,他們有時候比混血種更加緊密,內里亂流不斷,又永遠拒絕外人插足。有時候我真懷疑那幫老錢是不是腦子有泡。”
“安啦,他們之中可沒有爬行類。現在已知的混血種家族,至少曾經有過的我們都沒聽過哥譚那種地方存在過。有錢歸有錢,他們是群純正的白色小豬。”
“你這話聽起來也太種族歧視”
女人用肩膀夾著手機,踢掉腳上的高跟鞋。
“扯淡,我對所有生物一視同仁。”
昂熱聳聳肩,不置可否“至少我們現在有線索了,不是嗎排查過的、整理過的、我們也注意過它。但一無所獲。”
“我都配合你把我女兒弄過去了。”女人平穩地回答。“還能怎樣,交給她唄。你還想我再去一趟這涉及家庭矛盾了好吧,我才不要。”
“莫莉。”
“你是信她還是因為信我才愿意讓她去辦的呀”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沒好氣。“她是我的女兒,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當然比你了解她,昂熱。”
“哥譚幾百年,我們就有幾百年不了解那的情況。”他為自己倒酒。威士忌水割在玻璃杯壁上蒙出一層薄霧。“差不多了,莫莉我們會終止這個局面。貓頭鷹法庭是一群上層階級的烏合之眾,我們只了解到這里。死侍是他們干的好事,在哥譚我們永遠太多掣肘,這就是她到那里去的原因。”
落日沉默地降落了,青黑的天幕垂下一片朦朧的陰影,惟有天際那行如血的殘陽不肯隱退。昂熱低頭,折刀的刀柄在他落座時會把西裝胸口輕輕頂出一處翼骨般的隆起。他能聽見李莫莉遠處狂歡的涌動,還有靠近她鼻息時微弱的風聲。
“隨便。”她說。“你已經把局勢交了出去,就別想再完全掌控一切了。蝙蝠俠一點也不可愛,我認為你應該把精力拿來應付這之后的事。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不錯。”他說。“我們。”
“你們咯。”
李莫莉從籬笆旁站起來,摸黑找自己的鞋。
“我又不想變成楚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