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成公務繁忙,領了圣旨要去往鏡州接管兵權,加強鏡州布防。
他忙著趕路,不應該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停下。
可是,剛才經過那小美人身邊時,心卻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讓他難受得緊。
仿佛……他再不做些什么,就會失去某種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那個小美人也似乎在哪里見過。
在她喊他“夫君”時,腦海中,就浮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唐熙成思索了許久,依然無解,便轉回頭,沖著他右側的將士抬了抬手。
那將士會意,策馬向前,落后他一個馬頭,恭聲問:“侯爺有何吩咐?”
唐熙成聲音低沉:“那個受了傷的女人不對勁,你派人去盯著,以免跟丟了。”
那將士領命退下。
……
夕陽西下,秋日漸短,暮色很快籠罩下來。
虞茵茵縮在馬車角落里,一動不動。
吳煥雄見她情緒低落,也只以為她是受了傷,難受得不想說話,便出去安排了。
入夜,吳煥雄一行人終于找到了一家客棧,他要了其中最好的客房。
客棧掌柜對這一行人,畢恭畢敬,服侍殷勤周到,只是他還沒請客人進去,平西侯大人竟然來了?!
客棧掌柜飛快朝吳煥雄等人使個眼色,叫他們先去一邊等。
吳煥雄和他的隨從走遠幾步,平西侯唐熙成的寶馬也停在了客棧門前。
“拜見侯爺大人!”
客棧掌柜看到了高官,急忙行了一個大禮。
唐熙成朝客棧掌柜微微頷首,“免禮。”
隨后,他翻身下馬,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輛普通制式的馬車靜靜停在路邊,黑魆魆地像一團影子。
唐熙成的眸子暗了暗,又轉頭掃了眼吳煥雄等人,問:“看樣子你們也住店,怎么不進去?”
吳煥雄可不敢搶在平西侯的前頭,只好假裝在等人,忐忑不安的道:“回侯爺大人的話,鄙人的娘子受了傷,想等著大夫一起進去。”
唐熙成微微頷首,又抬眼看了下身后的馬車,“嗯,是得替她好好治治病。”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吳煥雄想了半晌,心里冒出個猜測來——這平西侯怎么也來這家客棧,該不會……也看上了姚書菱的美貌吧?
但是,平西侯這語氣……怎么有點像在罵人呢?
所以,平西侯應該只是碰巧來這里的吧?
換個人,吳煥雄定要懷疑對方看上了姚書菱的姿色,但這位可是兇名遠揚的平西侯。
據說唐熙成生母早逝,他爹又娶了個惡毒的繼母,攪得唐熙成家里雞犬不寧,不但磋磨年幼的唐熙成,還頻繁送瘦馬伺候唐熙成。
等唐熙成的父親過世后,他承襲侯位,就將繼母軟禁起來,還將侯府中的婢女全部趕走,變得憎惡任何女人。
這樣的平西侯,又怎么會貪圖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美色?
還沒等吳煥雄想明白,唐熙成就大步踏入客棧內。
客棧掌柜面色驚喜地跟上前去,“侯爺大人能光臨小店,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您請更小的樓上來——”
唐熙成淡淡道:“有勞了。”
客棧掌柜忙著服侍侯爺大人,絲毫不管吳煥雄等人是先來的。
而吳煥雄也不敢多嘴,他雖然心有疑慮,也像尊擺設似的立在一旁。
等唐熙成跟著客棧掌柜離開后,一個隨從才敢靠近,對吳煥雄道:“大少爺,大夫已經請來了,什么時候幫姚姑娘看病?”
吳煥雄一想到,他的姚書菱又被多一個人覬覦,心里十分不快,但這趟出來,并不適宜大動聲勢,再加上,平西侯是他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吳煥雄只能咽下這口窩囊氣,面色冷沉的道:“等一會兒,咱們拿到客房鑰匙再說。”
那隨從應是,又去喊來店伙計,給他們安排住處。
得知上好的房間被平西侯住去,剩下的只有一般的客房,吳煥雄皺眉道:“罷了,就這樣吧,快些去安排,上熱菜熱飯!”
店伙計松了口氣,躬身答應,下去安排。
虞茵茵坐在車廂里,一言不發,心卻陡然間跳的厲害,一雙手也在微微發抖。
她方才聽的清清楚楚,客棧掌柜提到了“侯爺”,而且,“侯爺”的回應聲也錯不了。
的確是唐熙成!
莫非,她錯怪他了?
這一世的他或許不近女色,甚至剛才相遇時,也沒想過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