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熙成趕過來時,轎夫們剛好從拐彎處跑出來。
全壽公公撩開車簾,認出對面鬼煞似的唐熙成,不由皺眉,這平西侯攔路干什么?
全壽公公雖然不高興,但礙于尊卑有別,便行了一禮高聲問道:“不知平西侯有何貴干?”
唐熙成神色冰寒地望向那頂粉色轎子,渾身氣勢迫人,沉聲質問:“里面的人,可是楊家的姚書菱?”
全壽公公暗道不好,那楊家寡婦容貌太盛,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這連九王府都沒進去呢,就將平西侯勾得五迷三道,這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但全壽公公不相信,平西侯會公然得罪九王爺,便高聲回答:“正是,但她是九王爺要的人,平西侯難道要搶親不成?”
唐熙成冷聲問:“搶親?難道九王爺會娶她嗎?”
全壽公公一噎,氣得臉色漲紅,立刻拔高聲調,糾正道:“不過是納個賤妾而已,侯爺休要侮辱九王爺!”
唐熙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公公言重了,想來九王爺是被某些小人給蒙騙了,那轎子里的姚姑娘,其實早已許配給本侯!”
“現在,有人明知姚姑娘已經許配給了本侯,卻又背地里讓九王爺娶她做妾,分明是想利用此事挑撥離間本侯與九王爺!還望公公明斷,萬萬不可被小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全壽公公瞪大雙眼,不可置信般道:“咱家怎么不知道?這不可能!”
唐熙成眸色微瞇,讓身后人將他提前準備的一封納妾文書遞過去。
全壽公公看文書時,唐熙成好言好語地勸道:“公公,你看上面官印蓋章的時日,明明是三日之前,也就是說,早在三日之前,姚姑娘就是本侯的良妾。”
“本侯看在九王爺被人捉弄的份上,可以當今日之事是個誤會,可若公公非要帶走本侯的女人,本侯定要去圣上面前參一本,說說九王府的不敬不法之罪。公公若能識字,現在馬上離開,本侯也不跟你計較,否則,休怪本侯不顧往日情面!”
全壽公公神色詫異,依然盯著文書,良久,才抓住一個漏洞,道:
“所謂納良妾,是需要女方家的父母答應才行,可這文書上,并沒有楊母的筆跡。”
關于這點,唐熙成當然也想到了,他面不改色道:“公公有所不知,楊母并不識字,只在文書上畫了圈,表示同意。”
全壽公公目光一暗,若是要姚書菱早就是平西侯的人,為何剛才他們拿人時,卻沒有一個人提到此事,尤其是楊母,那老婦人一看就不愿意姚書菱成為賤妾。
所以,楊家人并不知道平西侯要納姚書菱的事,楊母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退一步說,就算這封納妾文書是真的,只要九王爺愿意,也可以變成假的。
最重要的是,除了當今圣上,他家九王爺為了得到美人,還就沒怕過誰,也不介意名聲,就算眼前要阻攔的是平西侯,又能怎樣?
至少明面上,全壽公公不可能讓平西侯壓下了王府的氣勢!
想到這,全壽公公底氣十足,隨手將文書往旁邊一扔。
“笑話,侯爺莫拿這種假東西來騙咱家和九王爺,楊家寡婦是九王爺看重的人,還請侯爺讓路,可別誤了成親吉時!”
唐熙成揚眉,周身氣勢說不出的危險,語調冷沉:“哦?公公非要搶本侯的良妾?”
全壽公公臉色陡變,忽的想起,這位可是年輕一輩里的佼佼者,自小就儀容出眾文武雙全,十二歲便隨祖父征戰沙場,立下戰功赫赫,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若是九王爺真對上平西侯……雖然能夠以權壓人,但難免會惹來更多非議。
可,這是九王爺交代給他的差事,若辦不成……他就得脫成皮啊!
全壽公公咬咬牙,別人皆可下地獄,就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