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邊影受了很嚴重的傷,應當是拖累逃亡進度的那一個。
可事實恰恰相反,虞茵茵經常性地停下。
她不是去問路,就是去買馬匹,此外還要看大夫和買藥材,這樣一來,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一次,虞茵茵又想去問路,邊影連忙攔住她,勸道:
“茵茵,咱們去哪里其實并不打緊,只要尋一處人跡罕至、無人打擾的地方即可,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明白嗎?”
虞茵茵手指緊了緊,尷尬一笑,“行吧。”
“剛才驛站的人說,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去,有個無名湖心島,那處是前朝某個王爺的行宮,我們就去那處吧!”
邊影思索了片刻,眉心一皺,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憶。
但那抹不自在一閃而過,邊影爽快點頭,伸手抓住虞茵茵的手腕,“現在天色不早了,咱們得加快速度。”
虞茵茵本能地想抽回手,但看了看邊影冷峻的側臉,終究忍住了。
往南的山路上水汽濃重,草木也旺盛。
兩人騎馬走入其中,就被白霧籠罩著,互相看不清對方的面容,這讓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在太陽落山之前,兩人終于找到無名島,上面僅有幾處房子。
但房子主人已搬走很久,房子也空置了很多年,許多地方都陳舊了,所幸還能住人。
虞茵茵用靈力加固房間,又用除塵訣清潔了一遍,收拾得干凈整潔。
邊影雖然對此處不滿意,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他既然出了龍宮,就必定要體驗貧苦生活,暫居哪里都是如此的。
虞茵茵進入廚房熬藥、做晚飯,邊影則是安靜在屋中靜靜坐下等待。
一個時辰后,虞茵茵端著藥湯、藥膏和晚飯進入廳堂,見邊影坐在案邊調息。
虞茵茵自然地坐在他對面,將兩種藥和吃食放下,“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邊影徐徐吐納氣息,合上十指,停下自我療傷,睜開眼睛望向虞茵茵。
“我感覺好多了,反倒是你,這一路上護送我逃出來,你其實很辛苦吧?別忙活了,先歇一歇。”
虞茵茵平靜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問:“你怎么可能沒事,那地宮中,大皇子是怎么折磨你的?”
邊影一噎,思緒幾轉,才解釋道:“那些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虞茵茵撇嘴,不悅的道:“你還在為大皇子說話,你是不是打心眼里覺得他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替你操心?”
邊影抬手,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我何時說過那種話?”
虞茵茵緊緊盯著他看,“你雖然沒說過,但你就是那個意思。”
邊影無奈,眉心蹙起,指責道:“你現在怎么了?我們好不容易重逢,又逃出龍宮,你何必跟我陰陽怪氣的?”
虞茵茵倔強回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怎么樣了。”
然后,她又將外敷的藥膏推過去,“順便幫你上藥。”
邊影垂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帶血的囚衣,神情閃過不自然。
幾番猶豫之后,他語氣才軟和下來,“等你吃完飯,我再給你看,可好?”
虞茵茵微微瞇了瞇眼,勉強點頭。
邊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拿起旁邊的藥碗,緩慢攪動。
虞茵茵盯著那碗藥,隔著這么遠,都能聞到里面嗆人的苦味。
虞茵茵看了一會,問:“我去給你取些蜜餞來?”
邊影輕輕笑了聲,抬眸看向虞茵茵:“我能不喝嗎?這樣就不需要蜜餞了。”
虞茵茵板著臉,說:“大夫可不讓,良藥苦口利于病,你不喝什么時候才能好,我去給你取些蜜餞來,省得你被苦死。”
喝藥哪里會被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