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名捕快得了授意,從夾間壁上取了鑰匙來。
牢中鑰匙都是套在一個大鐵圈上,一走動,便發出嘩啦啦響起。
等打開牢門,裴行儉毫不避諱,直接一低頭,鉆進牢里。
“懷英,你的案子我聽說了,但知之不詳,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哥,別說你,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來,坐下說。”
裴行儉向他招了招手,輕輕一拂官袍下擺,席地而坐。
狄仁杰也依樣坐下,將之前遇到的事向他說了一遍。
“微笑而亡?”
裴行儉摸著胡須,想了想,扭頭向在牢門外候著的陳敏道:“十一郎,昨晚的案子,你還記得嗎?”
陳敏脫口而出:“對對,昨晚我們長安縣也有一樁無頭之案,摸不到半點線索,離奇之處在于,死的人一來屬于我長安縣公交署,二來平日也沒與人結怨,三者,此人死時,也是坐在家里,微笑而死,周圍沒有任何行兇者的痕跡。”
“嘶~”
狄仁杰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同樣微笑而死?”
“是啊。”
裴行儉摸著胡須,皺眉道:“我在這長安縣數年,接手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案子,但像此次,人死的時候,面露微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那今天在城門前的,可算是第二起了。”
狄仁杰想了想道:“二哥,我跟這案子……”
“我知道,我來前已經看過卷宗了,你主要是接手過那名胡商手里的東西,所以被牽累,依我看,只要查證此事與你無關,應該不妨事,不過在案情大白之前,還要委屈你在這里多待一陣。”
裴行儉想了想又道:“大理寺那邊,一會可能還要派人過來。”
正說著,外面只聽有人喊:“縣君,大理寺李主薄帶人來了。”
裴行儉向狄仁杰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起身,轉向牢門。
片刻之后,就見大理寺主薄李思文,帶著幾名差役、文書,從外面走進來。
進牢里的時候,李思文明顯有些不適應牢房里的氣味,微微皺了下眉。
跟在他身旁的一名文書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向他討好的道:“主薄,要不把犯人提到外面去審吧?”
李思文面無表情的搖頭:“就在這里。”
裴行儉已經迎上來,向他見禮道:“見過李主薄。”
“那位狄郎君在里面?我來,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
“李主薄請。”
裴行儉側身道:“大理寺日理萬機,如此忙碌,李主薄還親自跑一趟?”
“大理寺卿段寶玄已經發話,務必在開霄禁前,偵破此案。”
此話一出,裴行儉心下頓覺一震。
那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從此刻到夜間開霄禁,隔不了多少時辰了,居然要這么短的時間內,偵破之案?
這如何可能!
不對,這從側面說明,此案,非同小可。
李思文慣常一張冷面,進了牢里,上下打量了一眼狄仁杰:“有些面熟。”
“永徽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