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賞還是罰,要出結果了。
他上前一步,叉手而立。
就聽程知節大聲道:“你做為斥候營隊正,手下斥候被突厥狼衛暗殺兩人,俘虜一名伙長,這是一過;被突厥狼衛摸進我軍營中,此為二過,此二過并罰,你可心服?”
“呃,末將愿罰。”
蘇大為硬著頭皮道。
“你雖有過,但過非你一人承擔,斥候營營正程處嗣。”
程知節厲喝一聲。
站在營帳最末端的程處嗣一個激靈,忙站出來,叉手立定。
只聽程知節繼續道:“你為營正,便承擔罪責最大,現在罰你,你可心服?”
“心……心服口服。”
程處嗣聲音結巴了一下,卻不敢申辯。
他清楚自家阿耶的脾氣,在家里,在閑時,那是嬉笑怒罵,一身渾不吝,跟個老無賴一樣。
但一涉及軍務,便是鐵面無私,極為嚴厲。
乖乖認罰還好說,若敢抵賴只怕罰得更重。
他硬著頭皮聽下去,只聽程知節厲聲道:“現免去程處嗣斥候營營正之職,副營正蘇慶節調度有功,升為營正。”
“喏。”
蘇慶節忙站出來行禮應下。
程處嗣冷汗都下來了,阿耶這是……要把自己一擼到底了?
停了數息,程知節終于開口道:“至于程處嗣就轉為我親軍帳下小兵,從頭歷練吧。”
聽了程知節的“處罰”,帳中與程處嗣交情好的都是暗松了口氣。
暗想還是大總管水平高,這大棒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既罰了程處嗣,又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沒人知道程處嗣的心態。
差點當場給跪了。
他最怕的是什么?
只要不是殺頭,讓他干什么都行。
第二怕的就是在自己親爹跟前,那絕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沒事都要踹兩腳。
有事直接上馬鞭抽的。
一聽說要在程知節帳下從親兵干起,程處嗣心都碎了。
卻又不敢爭辯,只能低頭委屈的應下。
程知節接著向蘇大為道:“至于你,蘇大為,你的處罰……”
所有人耳朵都豎起來。
只聽程知節繼續道:“本將一向賞罰分明,就罰你給營門掃七天雪吧。”
這話說完,阿史那道真忍不住興奮的喊了一聲。
瞬時,有無數的目光向他投來。
嚇得他一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他本身就是犯了錯,被阿耶阿史那社爾一腳踢到程知節的軍中來。
若是再犯點什么事,只怕回去會被阿耶親手扒皮。
“除了罰,還有賞。”
程知節撫了撫胡須,微微一笑。
眾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下意識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