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自己一出手,可是將高句麗的整條情報線,都給破壞掉了。
若倭正營那么多人,還不如自己一個……
要么這些人都是酒囊飯袋。
要么,就是被人家玩了“無間道”。
崔六郎,會是“內鬼”嗎?
這案子查到鯨油燈坊,到崔三郎那里,崔六郎就有停手的意思。
若不是周揚發現此案,崔六郎恐怕已經尋個由頭結案了吧?
“阿彌,人我帶回了!”
公廨外,響起八指熟悉的喝聲。
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八指的聲音依舊是中氣十足。
隨著他的聲音,他手里牽著根草繩,將一個布袋套頭的人,給拉進了公廨。
蘇大為見狀,不由哈哈一笑。
“八爺,給他解開吧。”
錢八指轉身手腕一翻,那根鎖死的草繩立刻“啪”的一下松開。
雖然錢八指比常人缺了兩指,但他刻苦練習,八根手指反而比常人十指更靈活。
雙手一松,那人立刻手忙腳亂的將套在頭上的布袋脫下,狠狠的擲在腳下。
不是崔三郎還有誰。
這位年輕的燈坊掌柜左右看了一眼,目光終于落在蘇大為身上。
“原來是你……”
“你還記得我?”
“呵呵,長安不良帥,你用這種手段綁我來,可有縣君之令?還是你私下拿人?”崔三郎咬牙切齒的說著,顯然憤怒到極點。
他身為崔氏,在西市經營著生意,任誰見到他,都要拱手施禮,喊一聲崔郎君。
堂堂帝都長安,天子腳下,何曾有人敢這樣羞辱他。
他感到憤怒,更感到恐懼。
要是對方有歹意,將自己弄到沒人的地方去一刀了結……
不行,看來以后身邊得帶些武人做護衛。
心里想著,他向蘇大為怒聲質問:“你們不良人,就是如此做事嗎?今天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呵呵,有點意思。”
蘇大為沒有急著回他的問題,而是僥有興致的道:“上次我去你店里時,并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你一眼就認出我……你查過我?”
看著崔三郎臉上微微變色。
蘇大為接著道:“還是有人跟你提起過我?”
看了看崔三郎緊閉著嘴,那副要死扛到底的神情,蘇大為輕輕彈了彈手指:“我敢讓人拿你來,就是有把握從你這有我想要的東西,你可以選擇不開口,但我保證,有一百種方法,會讓你主動說。”
看著崔三郎猶自梗直脖子,一臉抗拒,蘇大為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八爺,你把他帶下去,好好招呼一下。”
“蘇大為,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敢對我用刑?我是清河崔氏,你敢動我?你動我一下試試!”
崔三郎兩眼赤紅,脖頸上的大筋浮突起來,被錢八指反剪著雙手,沖蘇大為憤怒的吼叫著。
“崔六郎告訴你我是不良帥,沒告訴你,我還有另一層身份?”
“你還有何身份?”
崔三郎一句吼出來,猛地變色:“你敢詐我!”
“這是你自己說的。”
蘇大為目視錢八指:“帶下去,不要有明顯的傷。”
“放心,老子干這活不是一兩天了。”
錢八指呲牙一樂,露出滿口的黃牙,看那笑容十分瘆人。
崔三郎感覺自己頭皮都快要炸了。
“蘇大為你敢!你會后悔的,你敢動我,一定會后悔的!”他厲聲發出威脅。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蘇帥,故人來訪,可還記得故人嗎?”
公廨里,陡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