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先小心窺探一下。
蘇大為和安文生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屋頂的琉璃瓦揭開一個洞口。
動作不能太大,免得灰塵落下去。
萬一下方有人,就前功盡棄了。
瓦下,首先是縱橫支持著屋頂的梁柱。
還好沒有遮擋視線。
蘇大為看了一眼,這個殿中燈火明亮,有一個穿著百濟長衫的中年人,正在伏案工作。
“要不要抓起來問一下?”
“不然這片建筑群房子那么多,怎么確定鬼室福信在哪?”
蘇大為與安文生低聲咬著耳朵,忽覺身邊微風拂過。
聶蘇居然不聲不響間,從屋頂揭開的洞口穿了過去。
這個洞長不過一尺,像蘇大為和安文生這樣高大的人,自然無法穿過。
就算是普通的女子,想要穿過也不太可能。
但是聶蘇身體像是柔弱無骨般,微微一縮,輕松落下,腳尖點在梁柱上,點塵不驚。
蘇大為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
聶蘇蹲伏在屋內大梁上,仰頭向蘇大為笑了笑。
接著低頭看了看,確定殿內沒其他人,這才落下。
正在伏案工作的中年,剛剛覺得不對,還沒得及驚呼,就被聶蘇用一把短刀抵在脖頸上。
冰涼的刀鋒擱在咽喉處,中年人只覺得汗毛倒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聶蘇壓低聲線,用扶余語飛快的向那人問了幾句。
對方想要抗拒,被聶蘇直接一刀劃開脖頸皮膚,不及慘叫又被封住口,等他疼痛過了,聶蘇的刀又頂住他的咽喉。
這人并沒有堅持太久,終于還是說了。
趴在屋頂上的蘇大為張了張嘴,有些懵逼:“聶蘇,他什么時候會扶余話?”
“就是下午學的。”
安文生一臉古怪的表情:“下午你在看資料,她找了這邊人教他扶余話,我幫她找的人。”
那表情,分明在說:誰特么知道,聶蘇居然一下午就能說扶余話了,妖孽啊!
正常人學外語,就算像他安文生這樣天資聰穎,當年學突厥話,還用了數月時間。
這聶蘇還是人的腦子嗎?
語言奇才?
蘇大為與安文生正大眼瞪小眼,只聽輕微破風聲。
聶蘇早已從洞口穿了出來。
沒等蘇大為開口問,她先得意洋洋的邀功。
“阿兄,我問到了,這人是夫余臺里的書薄,相當于大唐的主薄,他告訴我鬼室福信今晚在南臺宴請客人,離這里不遠。”
說著,又指了一下下面:“人我打暈了,沒兩個時辰醒不過來。”
蘇大為向她豎起大拇指,忍不住問:“你的扶余語……”
“下午學的呀。”
“學這么快?怎么做到的?”
“沒什么啊,我就是讓人把扶余語常用的說一遍,再解釋給我聽,一遍就記住了。”
好吧,人比人氣死人。
這天生的,羨慕不來。
“阿兄,我來帶路,跟我來。”
“等等,要是那人醒了……”
“醒了也不要緊,泄露機密乃是重罪,諒他不敢聲張,而且我把你送我的短刀釘在桌上了,夠嚇唬他了。”
“什么短刀?”蘇大為一愣。
“就是上次你去萬年宮帶回的那把。”
聶蘇說起來,還有些依依不舍。
上次蘇大為陪駕萬年宮,后來萬年宮大水救出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