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為倒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像賀蘭敏之做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別說武媚娘,換任何人,都恨不得將賀蘭敏之挫骨揚灰。
怎么可能讓他活著離開長安。
賀蘭敏之若活著,才是對李治和武媚娘最大的諷刺。
蘇大為正在思索,冷不防明崇儼突然伸手,一掌拍向他的心口。
掌心中,隱見雪白光芒。
正是明崇儼最擅長的明玉掌。
這是一種化元炁為陰柔之勁的秘術,與安文生的陰陽互化,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大為輕輕一抬手,肘尖一挑,將他的手腕撥開。
順勢手臂一張,反將明崇儼脖頸按住。
大拇指就扣在他纖細脖頸的動脈上。
隔著光滑的皮膚,還能感覺到皮下的脈博正在勃勃跳動。
附近的李博和一幫差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卻看到蘇大為攬著明崇儼的肩膀,毫無異狀。
“明縣丞,你做什么?”
蘇大為壓低聲音,語帶威脅:“你瘋了?還是不想活了?”
明崇儼想要掙扎,卻感覺蘇大為按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指,如燒紅的鉻鐵般發燙,頓時不敢再動。
他知道,這是蘇大為元炁積蓄的征兆。
再要掙扎,指勁一吐,能將他這大好頭顱毫不費力的擰掉。
明崇儼心中暗驚:當年在長安與蘇大為交過手,那時蘇大為雖強,但雙方還能打個來回,可是這次,自己在他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如幼童面對大人。
“罷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便殺吧。”
明崇儼臉上露出凄然之色。
“殺你?我好端端為何要殺你?”
蘇大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這明崇儼,原本還當他是賀蘭敏之身邊唯一清醒之人。
但現在才發現,這人腦子好像也不太正常。
說話起來毫無邏輯。
自己沒事殺他做甚,自己縣令,他是縣丞,可都是大唐官員。
“呵,別裝了……”
明崇儼抬眼看向他,咬牙道:“你敢說,賀蘭敏之不是你動的手?”
“我動……我為何要對他動手?”
蘇大為一臉懵逼。
明崇儼臉上越發流露不信的神色:“當年賀蘭敏之可是想除掉你不止一次,以你的性格,睚眥必報,怎么可能放過他?”
“我睚眥必報??”蘇大為頓生荒謬之感,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自己。
“得罪你的那些人,無論是百濟還是新羅、倭國,又或是長孫無忌他們,哪一個有好下場了?”
“那不一樣。”蘇大為覺得這事不太好解釋,確實,那些人和國,都有他或明或暗的使力去推一把。
“當年我和敏之還年輕,還沒想到你竟如此用心險惡,沒有當時報復,只怕是顧忌武后,后來敏之失了武后的寵愛,你便開始秘謀除掉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