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著蘇大為背影遠去,他的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
“潞王……”
一旁的太監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挨上來,啞著嗓子道:“給開國伯送的桌椅已經打包好了,差人送去府上了。”
李賢轉身,狠狠一腳踹在太監的胸膛上。
將對方踹成滾地葫蘆,猶不罷休,追上去用腳亂踩。
“叫你送!叫你送!孤叫你送!!”
太監疼痛難忍,發出一陣陣殺豬叫聲。
等李賢踹累了,站在一旁扶著趕上來的使女喘氣,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
又聽著李賢惡狠狠的道:“把孤王府中的女婢,挑一批送開國伯府上。”
太監捂著腫成包子的臉頰,顫抖著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喏!”
……
蘇大為背著手,悠然自得的自宮中向外走。
此時沒了引路太監,更覺得逍遙自在。
沿路的執守的金吾衛和千牛衛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羨慕之色。
宮里沒有不透風的墻,含元殿里關于蘇大為兩首送瘟神,一首定風波的詩,早已傳開。
特別是輪流執守的金吾衛,和宮中太監消息最是靈通。
此時看蘇大為,再也沒有看普通官員的輕慢,反而在心中無比艷羨。
這位就是開國伯蘇大為了。
聽聞在殿上與陛下說,有了治疫之法。
從泰山封禪陛下與武后并稱二圣,稱為天皇天后,這大唐的風雨就沒有順過。
不是旱澇,便是蝗災,大疫,還有數處地裂。
鬧得人心惶惶。
連陛下都怕了上朝,把三日一大朝會,改成五日。
為的是啥,明眼人都知道。
如今這蘇大為,居然能解決了陛下心中難題,那還不得當寶貝一般供著。
聽聞開國伯兵法師承蘇定方。
也是戰功赫赫。
最難得的是,這開國伯正當盛年。
如果沒有意外,以他的圣眷之隆,只怕一世富貴,位極人臣只若等閑。
別說眼下兵部尚書,就是日后封公拜相,也是翻掌之間。
“聽說了嗎?之前朝會上,圣人有意讓開國伯任兵部尚書,但是開國伯居然拒絕了。”
“居然還有這等事!還有人放著尚書不要?”
“噓,閉嘴,開國伯這等人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猜透的。”
“若是換別人,如此不給圣人面子,只怕早已問罪,你看開國伯……圣人和天后還要哄著他,據說賞下房宅田產,那田產,還是從圣人皇莊中分出來的,還說要封開國伯的母親為徐國夫人,據說治疫之法若成,還要封開國伯為開國縣公。”
“嘶~縣公啊,那真是我大唐初立時,那一幫打天下的功臣才有的封賞吧!”
“這蘇大為,居然得陛下如此看重!”
“我大唐立國至現在,如此恩寵,只怕獨一份了!”
“你們別往外傳,我聽說,陛下有意讓開國伯入太子府,日后太子登基……只怕開國伯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啊呀,如此人物……要是有法子可以結識一下就好了。”
“呸,你這狗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還想結識開國伯?若有機會,能做開國伯門下走狗,吾死也甘心了。”
“什么開國伯,那是我主公!”
“賊你媽!騷還是你最騷!”
遠處的竊竊私語聲雖輕,但蘇大為身為異人,耳目何等靈便,還是一字不漏的聽進耳中,不過他也不以為意。
不招人嫉是庸才,他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說了。
而他現在無論是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朝堂上下分外關注。
甚至影響千萬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