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能。
蘇大為出征吐蕃前,記得是從四品的輕車都尉,宣威將軍,再加一個東宮太子府典戎衛右副衛率。
就算征吐蕃有功累,按理能升一級就不錯了。
想要升上開國伯?
除非連跳三級。
那是萬萬不可能。
又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半天不得要領。
最后等喧鬧過去,他才瞅到空,拉著一名茶客遞了幾個大錢過去,一臉堆笑的問:“這位郎君,我久在西域進貨,今日方才回長安,有個問題想請教。”
那茶客手里抓著銅錢,笑道:“這位胡商倒是客氣,有何問題請問?”
“你們方才說的這位開國伯,究竟是誰啊?為何以前從未聽過此人。”
“哦,你問開國伯啊。”
茶客笑道:“這倒是巧了,開國伯也是昨日回長安,之前在外戎邊,后又在蜀中任黃安縣令,昨日回長安,陛下特賜唱名夸功。”
這一說,思莫爾越發糊涂起來,這又是戎邊,又是縣令。
怎么縣令還能唱名夸功起來了?
自己在長安混跡二十余載,從未聽過有這等事。
見他一臉不信,那茶客急了:“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昨日唱名夸功,長安數十萬百姓都看到了,人人都在稱頌開國伯的功績,平西突厥,鎮針百濟,滅高句麗,滅倭國,滅吐蕃、天竺……”
“等等!”
思莫爾聽得汗毛直豎,心說我們這說的是一回事嗎?
“你說的這些戰役,我也略有耳聞,主帥乃是蘇總管啊。”
“對對,正是蘇總管!”茶客說得眉飛色舞:“蘇總管從吐蕃回來,在蜀中時陛下特令他留在蜀中治疫,如今剛好回來。”
“真是蘇總管?”
思莫爾一臉懵逼:“邢國公……被封開國伯了?這豈不是……”
從公到伯,這特么是封爵直接跳說了吧。
心中直呼好家伙。
“什么邢國公!”
茶客急得將手中銅錢劈臉擲在思莫爾身上,罵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個伶俐人,怎地如此消遣人,老子說的乃是小蘇總管!”
“小蘇總管?”
“就是開國伯蘇大為!”
轟隆!
耳旁仿佛一記驚雷。
思莫爾歡喜得整個人都傻掉了。
連面前的茶客口沫橫飛的叱罵,都聽不見了。
……
“阿爺!”
一個中年人疾步走入房中。
房內昏暗,有一種濃深的草藥味。
中年人的眉頭皺了一下:“阿爺,怎么不開窗?這草藥味忒刺鼻了。”
一邊說,一邊走到窗邊,推開窗。
外面的陽光如一道光瀑般投入房里。
一時明亮。
他回頭看向屋里,看到侍奉阿爺的家中婢女恭敬的站在一旁行禮,床上正臥著一位須發花白的老人。
在老人床邊,還有婢女正認真的煎著草藥。
屋內那古怪難聞的藥味,便是爐上的藥罐發出的。
“阿爺,你今天覺得身子好些了嗎?”
中年人幾步走上去,向兩旁的婢女揮手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是。”
婢女們行禮退下。
蕭歸伸手握起床上老人的手:“阿爺。”
床上半閉著眼睛,仿佛在入睡的蕭嗣業張開了眼睛。
雖然因為年紀大了,不似年輕人那般清澈。
但他的雙眼,卻依然十分精神,看著并不像是生病之人。
“何事?”
“阿爺,外面有契必何力投的拜帖,他想見你?”
“契必何力?他來做甚。”
“他說來探望阿爺,還有些事想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