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二郎,我的好兄弟,好久不見了!”
西市的思巴爾的烤肉店里,思莫爾熱情的張開雙臂,對面的周良哈哈一笑,輕微與他抱了一下。
思莫爾招呼著周二郎在對面坐下。
“思莫爾,你這才回長安吧。”
“是的我的朋友,我這趟生意,一去兩年,當真是想念長安的朋友。”
思莫爾哈哈笑著,拿起桌上的酒壺,主動起身替周良杯中倒酒。
“嘗嘗這個,這是西域最好的葡萄酒,是大食那邊種植的葡萄,那里的太陽比長安的更熱烈,葡萄甜,釀出的酒特別醇厚。”
“葡萄酒必須要用冰鎮著才好喝。”周良笑道。
“周二郎果然是行家。”
思莫爾笑著拍拍手,立刻有一名紅衣胡姬,提著一個木桶走上來。
桶里發出嘩啦響聲。
全是鑿得細碎的冰塊。
思莫爾用筷箸夾了一塊冰到周良的杯中,又夾了一塊給自己,然后舉杯示意。
“請。”
兩只酒杯輕輕一碰,杯中猩紅的液體晃動了一下,冰塊撞擊著杯壁,發出清悅的響聲。
“嘶~爽口。”
周良抿了一口,只覺葡萄的香味和酒的味道,自舌尖彌漫開,微有些澀意,但冰塊的涼意沖淡了這種微澀。
酒意入喉,精神頓時一振。
放下酒杯,他看了一眼笑吟吟看著自己,一臉期待的思莫爾。
這數年不見,思莫爾好像更胖了。
兩鬢間也染了些白霜。
微一沉吟,周良開口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請我來應該不是喝酒這么簡單,說吧,這次的生意,我能幫你什么忙?”
周良經營著公交署,如今大唐所有的地界,乃至一些偏遠的外藩,公交署的車馬行,還有物流運輸,都能送達。
而且隨著物流業的發展,沿路許多酒肆客棧,還有貨物保存,保鏢行業,也隨之興起。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周良。
這個貌不起眼,看著只是有些精明的中年男人。
早就是大唐生意場上,一個無法忽略的存在。
不顯山不露水,但暗中人脈與力量,盤根錯節,就連思莫爾都暗自心驚。
要在大唐做生意,可以不去西市,但絕對繞不開周良。
“我的朋友,今天請你來,就是想與你喝一杯酒,生意的事歸生意,朋友的友誼比金幣更重要。”
思莫爾向著周良哈哈一笑,眼里透著狡黠之意:“不過我確實有一件私事……”
在周良探詢的目光下,思莫爾臉上露出些許討好之色:“我的朋友,你知道阿彌的新家在哪嗎?回長安這么久,一直想拜會,但是他的老宅只有幾個下人在看守。”
蘇大為的新家,那是大唐皇帝親賜的宅子,思莫爾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那宅子在東市的貴人區里,等閑人沒這個身份資格,根本去不了。
思莫爾聽說,這次大唐的圣人不光賜下宅子,還賞了皇莊的良田,還有無數奇珍異寶,爵位封號,應有盡有。
蘇大為,如今真的是他高不可攀,無法仰望的貴人了。
對于擅于鉆營的思莫爾,怎么可能會放掉這么好的機會。
于是才聯系上周良。
請周良喝酒是真,但更想通過周良,去見一見蘇大為。
如今的開國縣公。
是的,前幾日大唐朝廷的旨意已經頒布了,蘇大為因獻治疫之法有功,受封為開國縣公。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多少人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聽聞右相在府上連摔了數個蕃盤進貢的琉璃盞。
英國公李勣府上當夜傳來異響,事后聽說是久病臥床的英國公突然跳起來,把孫兒李敬業給揍了一頓,卻是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