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疫,是圣人的命脈。
這兩點蘇大為都做到了。
大唐還有誰能動蘇大為?
李敬玄笑了。
苦笑。
當真是料不到啊。
以為蘇大為很危險,但沒想到他居然危險到這個程度。
和自己布局玩心戰不同,人家根本不和你在一個賽道上。
人家直接跳出棋盤,玩了一招飛龍在天。
這還怎么比?
“這秘信上還說,都察寺只怕要變天了。”
李敬玄看向張果:“你速去召回兩名弟子吧,都察寺卿王知煥完了,圣人對他起疑,誰也救不了他。”
停了一停,他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微笑:“這局棋,我雖奈何不了蘇大為,但也不算沒有收獲。”
收獲自然是有的。
都察寺王知煥被撤定了。
擅動蘇大為的人,而且擺明了是想陷害蘇大為。
這些也就算了。
最讓圣人無法忍的是,還被人將都察寺掀了個底朝天。
徹底暴露王知煥的無能。
圣人可以容忍有一些小心思,只要別觸及他的底線。
但萬萬不能容忍在都察寺卿這個位置上,是一個無能之人。
偏偏這兩條,王知煥全占了。
“新任的寺卿,絕不可能是兩名副卿,圣人也防著有人摻沙子,八部主事里,嚴守鏡極有機會。”
李敬玄手指一搓,秘信化為飛灰。
“他若掌權,都察寺以后將為我所用。”
……
一聲悠長的嘆息。
蘇大為揉了揉額角。
“阿郎,怎么了?”
“累了,我其實不喜歡這些算計,但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博品味著蘇大為說的話,拱手道:“阿郎總是有奇句,細思又極有道理。”
“客兒一會會有人送回來。”
李博此時對蘇大為的話已經深信不疑。
聞言笑道:“我現在才知,阿郎布局深遠。”
蘇大為看了他一眼:“你要有點準備,這次客兒吃了點苦頭,不過,我不會讓他白吃苦,定然會討回來。”
吃苦頭?
討回來?
李博略一思索。
知道李客在都察寺里,大概是有些皮肉之苦。
“只要人沒事就好。”
說完,李博眉頭一皺:“是誰送客兒回來?都察寺的人嗎?阿郎方才說能替客兒討回是指……”
蘇大為伸手下壓:“噓,我等的人來了。”
耳聽一聲長笑。
李博轉身看去。
只見安文生在前頭領路。
魏破延伸手攙著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客。
在諸人身后,有一個戴著斗蓬的男子。
走到近前,那人將斗蓬一掀,露出一張陰柔皎好,宛如女子的臉。
纖長的十指在胸前叉起,嚴守鏡微微鞠躬:“守鏡,見過縣公。”
“你……”
李博一個激靈站起身,指著十指涂朱,鮮潤唇角微笑上挑的嚴守鏡,瞠目結舌道:“你……你是暗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