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情形,一邊追問蕭玄直的去向。袁師道言語支吾了一陣,最后才緩緩地告訴了他。張玄歧趴在蕭玄直的墳前,大哭了一場。
袁師道見張玄歧落單,知道若是由著他一人前去茅山,只怕是泥牛入海,兇多吉少,念及是故人之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又想,天龍山張仙師的伏魔劍名滿天下,不至于只有令人隱形這么一點用處,其中或許藏有什么秘密,也未可知,不妨留在身邊,慢慢參詳,再做定奪。當下他打定了主意,要帶著張玄歧,一道前往酆都,至于后事如何安排,只好且走且看了。
張玄歧初逢大難,終究年幼,少經世事,一時茫然無措。他自從逃離天龍山,與蕭玄直亡命江湖以來,幾番死里逃生。兩人相依為命,他早將蕭玄直視作當今世上唯一的親人,將日日掛在嘴邊的茅山,更是看作家鄉一般,好像一到了茅山,諸般苦難便是到了頭,從此能夠過上安生日子了。
蕭玄直一死,張玄歧頓時便覺得,天地之間,只剩自己孤零零的,再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茅山,迢迢千里之遙,自己孤身一人,未必能夠平安到達,便是僥幸活著到了茅山,人地兩疏,無依無靠,又怎樣才能在茅山安身立命,心中不免惶恐已極。
袁師道對張玄歧的所思所感,一切洞然于心,當下好言安慰了他一番,便要帶他一同上路。張玄歧心中不舍,四處尋找,最后在崖間亂草中,找到一個面盆大小,形狀方正的石塊,一步一挪地搬了過來,央求袁師道,在石頭的幾面,都刻上蕭玄直的名字。
袁師道一開始見他四處翻找,不明所以,有些不耐其煩,這時知道了他的想法,覺得他們師兄弟相依為命,情義難得,倒也頗為動容。于是,運勁于指尖,一筆一劃,在石頭上寫上蕭玄直的名字。只見他的指尖到處,石屑成粉末狀,紛紛而落,筆鋒蒼勁有力,斷面有如刀切一般光滑平整,竟像是石頭上原本就生有這個名字似的。
張玄歧見了,心中既感且佩,當下咬破右手食指,用指血將石頭上蕭玄直的名字涂抹得鮮紅。他才涂了兩三個名字,食指上的血便干了。他又咬破右手中指,繼續涂寫起來,直到將石頭六面的名字都涂遍了,這才鄭重地將石頭安放在墳頭上,又在墳前磕了幾個頭,默默祝禱一番,方才跟隨袁師道,依依不舍地離去。
袁師道見他將石塊放在墳頭上,心想偌大的一個石塊,壓在墳頭之上,地下之人豈不是永世難以翻身,實在是于禮不合。但見張玄歧這么做,顯然是出自一片癡心,倒也不好多說什么。
袁師道此前與蕭玄直攀談,了解了一些張玄歧在天龍山的境遇,知道這孩子并非是那種名門紈绔子弟,這時見他如此重情,不由得對他多了一點看重之意。又想,逍遙山歷來子弟單薄,張玄歧出身名門,又經歷過世事的磨礪,或許是個可造之材,如果能夠將他納入門下,用心指點,日后有所大成,也是逍遙山的門下之幸。但是,他的這些念頭,都只是一閃而過,當下來不及多想,便帶著張玄歧一同上路,前往酆都。
袁師道從酆都折轉回來的時候,一路上移形換影,極為迅捷,這時帶著張玄歧步行前往,雖然他腳步快捷,仍然覺得道路漫長。二人忽忽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酆都城依然遙不可見。袁師道見張玄歧面露倦容,知道他的身體吃不消,正想找個地方休息一陣,這時,轉過一個山坳,只見大江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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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流橫在眼前,當頭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袁師道來時一閃而過,并沒有特別留意到這條河流,這時帶著張玄歧,方才發覺,這條河流雖然寬不過百米,此刻竟然成了一道難題——張玄歧的功力太淺,無法帶著他,施展移形換影一類的法術過河,若是沿著河岸尋路過河,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工夫,只怕耽誤了正月十五的大事。
袁師道想了想,來到河邊近水處,抽出頭上的玉簪,口中念念有詞,拿著玉簪在水面上一劃,只見水面應手分開,憑空分出一道長約丈許、深約半米的溝來。但是,他再運功施法,這條溝卻不再變大,終究無法將河中的水面分開,好讓他二人從河底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