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余師古朗聲說道:“齊云山的百花會,不可有始無終,所以余某雖然身受奇恥大辱,卻還是去而復返。無面鬼王種下的罪業,我以后自然會向他討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容不得這惡鬼為所欲為!不過,今日有兩件事,必須給大伙一個交待。其一,自然是罌粟美人的花魁之位。大伙親眼瞧見了,罌粟美人有自己的本命之花,又在這百花會上擊敗了奪魁的牡丹,她的花魁之位,得來名正言順,不容置疑。其二,無面鬼王雖然心狠手辣,但是此前下手傷了性命的,都是齊云山的弟子。齊云山的規矩歷來如此,咱們外人不能說三道四。但是,無面鬼王適才出手殺害的,卻是我逍遙山的弟子。這一筆賬,歸根結底,還是剛才那個強行出頭的無名小子惹出來的。他若不是不知好歹,強行出頭,無面鬼王不會輕易傷害他山之人。這等罪魁禍首,只要有余某在此,今日便休想安然離去,必須大加懲戒,以儆效尤。”
余師古正義凜然地說完這番話,對著曇兒石窟的方向一擺手,只是四個身影一閃,直撲那石窟而去。
這四個身影,乍一看似乎是憑空閃現而來,不少眼尖之人卻已發現,他們乃是來自牡丹所在的那一眼石窟。可見,此前逼迫牡丹上臺應戰的,也是這幾人。至于他們是何身份,為什么要這么做,旁人卻是一無所知。
張玄歧身在石窟之中,對著曇兒的尸身呆立良久,外間天翻地覆的變故,他全然沒有留心。這時,只見石窟內人影閃動,身前身后憑空多出四個人,將自己團團圍住。
張玄歧不明所以,正要開口問話,只聽見鎖鏈聲響,自己的脖子上、雙手手腕處都被套上了一個黑色的鐐銬。這三處鐐銬以鎖鏈連接,鎖鏈碰撞之聲非金非玉,甚是怪異。鐐銬一上身,便自動鎖緊,箍在張玄歧的脖子上,使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頓時便覺得身上酸軟無力,仿佛渾身的力道都被這鐐銬給封固住了。
張玄歧大驚失色,一邊高呼抗議,一邊奮力掙脫,只見這鎖鏈越掙越細,卻又并不是越掙越長,鎖鏈的長度竟是毫無變化,顯然無法強行掙斷。張玄歧驚詫之中,被四人推出石窟,帶到了高臺之上。
余師古見他暗中安派的門人弟子將張玄歧擒上臺來,又逼著他跪在臺上,滿意地點點頭,朗聲說道:“你這小賊,竟然假冒五山的弟子,無故挑起事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就敢在齊云山的百花會上撒野,你知不知罪?”
張玄歧對無面鬼王后面的所作所為,以及何以突然離去,都是一無所知。他此前親眼見到余師古出面挑戰無面鬼王,雖然以失敗告終,卻覺得此人敢于出頭主持公道,不愧是五山的前輩高人,對他一時心存敬意。這時見他口口聲聲指責自己冒充五山弟子,無故挑起事端,心中十分詫異,忙出言解釋。
誰知余師古并不聽他解釋,一迭聲地數落他的種種罪狀,儼然百花會弄成如此難堪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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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數人命喪當場,都是他張玄歧一手造成的,他便是罪魁禍首,罪無可逭。
張玄歧見余師古在臺上義正辭嚴,侃侃而談,臺下眾人沒有一個開口替自己分辨,反而對余師古的話不住地出聲贊同,一時百口莫辯,心中茫然一片,甚至心生懷疑:若不是自己誤入齊云山,就不會發生這么多的變故,推源論始,自己真的便是罪魁禍首。
只見余師古控訴完畢,回身跟身旁的門人低聲交待了幾句,轉過身來又說道:“齊云山的規矩,乃是摘花為信。今日我們處置這個小賊,也須按照這個規矩來辦。”
這時,余師古的門人抬了一個大花盆到臺上,上面已然長出兩束花來,一束是冬青花,一束是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