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張玄歧稍感安慰的,是茅宗一多少認他是救命恩人,對他此前無微不至的照顧,也存了一些感激之心。
此外便是宋璧人,雖然癡癡呆呆的,但是張玄歧走到哪里,她常常就跟到哪里,幾乎形影不離。他與宋璧人相處的時間久了,知道要是將她獨自留在幽谷,袁從真只會任由她自生自滅。因此,無論如何,斷然不能輕易拋下她。
又過了半個多月,茅宗一恢復極快,這時儼然已經回復到了壯年。他和袁從真同居一室,漸漸開始狎昵調笑,并不刻意避開張玄歧。張玄歧有時無意中撞見了,反倒鬧得自己面紅耳赤,心煩意亂。
不得已之下,張玄歧整天一大早就出門,在幽谷中亂轉,等到天晚了,才回到竹舍之中歇息。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未免太著痕跡,難免不被袁從真和茅宗一笑話。但是,這也是逼不得已,他只想求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宋璧人跟他幾乎寸步不離,這時也是早出晚歸。
張玄歧整天早出晚歸,袁從真并不攔著他,甚至似乎求之不得。她親手洗衣做飯,服侍茅宗一,毫無怨言。
張玄歧和宋璧人外出回來的時候,袁從真往往為他們留了飯菜。張玄歧吃在嘴里,味同嚼蠟,卻也不賭氣不吃。他心里很清楚,這是沾了茅宗一的光,對袁從真并不感激。
張玄歧與茅宗一相處的久了,因為刻意避開他和袁從真,因此對他的許多事情仍不知情,也不想去多加打聽。
他看到袁從真與茅宗一的日常相處,關系越來越親密,知道袁從真了解的情形,比自己多得多了。
轉眼間,茅宗一在幽谷中已經待了一個多月。這一日,他忽然說道:“老夫的修為道行,已經恢復了五六成,眼下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陷入了停滯。看來要想恢復舊觀,短短的時日之內,是不大可能的了。這山谷雖然僻靜幽雅,不失為修真養性的一處佳境,但未免太過局促,終究不能一輩子困守在這里。你們兩個娃娃跟我走吧,外面的萬丈紅塵、繁華錦繡,老夫帶你們去好好見識見識!”
袁從真聽茅宗一這么說,似乎對這番話期盼已久,頓時喜形于色。
張玄歧這時心灰意冷,對茅宗一的話無動于衷,覺得離開幽谷這事,自己無可無不可。只不過,他此前心心念念,想要離開幽谷,這時真要離開了,反而對這個幽谷有些不舍。但是要他就此離開袁從真,留居在這幽谷之中,他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也答應離開。
事情已定,袁從真心思周到,手腳麻利,很快就替茅宗一打造了一副竹制的拐杖,好方便他自己行走。不曾想,茅宗一的下半身是盤坐姿勢的木頭,頭重腳輕,下盤不穩,雖然能用拐杖行走,但卻極不雅觀。
袁從真見狀,靈機一動,又用竹子做了一個簡易的竹轎,背在張玄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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