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血衣堂已經隱世一甲子了,你外公覺得血衣堂是時候重出江湖,但苦于沒有門路。若我們是什么邪魔外道,那出來殺人放火,也能把名堂打響。但關鍵血衣堂還不是魔教,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當條狗,當把刀,我們得找到一個主人!”
李心安打斷了福伯的話,冷冷的道:“所以你們就找到了李林甫?”
“那時候相爺已經展露出了他的野心,你外公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在一個夜里殺掉了當時李府上的所有高手,把一把流著粘稠鮮血的刀插在了相爺的耳邊。第二天相爺醒過來的時候,人都嚇傻了。”
“你母親當時在外面,回到李府就看見滿院子的尸體,和失魂落魄的相爺。小姐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血衣堂的殺人手法,她猜出了動手的是你外公,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什么也沒說。”
“之后,血衣堂就和你父親達成了合作,我們為他做事,他為我們提供遮蔽。當我們偽裝成家丁仆役走進李府時,就看到你母親站在涼亭里。”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母親走過來,笑吟吟的對我們說:徐叔,張叔,你們來啦。”
“你外公就在旁邊,她熱絡的跟我們兩個老頭子聊天,就是不和自己的父親說一句話。你外公知道巴結外人,就是不知道討好自己的女兒!”
“那個時候是他們離得最近的一次,那時候,只要小姐說一聲:爸。只要堂主說一聲:閨女,兩個人都能和好,可誰也沒有!他們以前越走越遠,直到那個時候,再也走不回去。”
福伯說到這里,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李心安默默的看著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從嗚咽到哽咽最后號啕大哭,自己的眼淚也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轉。但他緊緊咬著嘴唇,蒼白的嘴唇上滲出血絲,終究還是沒讓自己哭出來。
母親死后,他發過誓,自己不會再流一滴淚。
他給了吳鄉一個眼神,吳鄉識趣的走過去,把福伯拉了過來,讓他坐在床上。
李心安握著福伯的手,說道:“雖然母親不在了,但還有我。福伯您放心,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
福伯的哭聲漸漸止住,兩只通紅的雙眼望向李心安,面前的少年似乎與記憶中的那人逐漸重合在了一起,相似的話語讓他分不清誰是誰。
“你放心,沒人
(本章未完,請翻頁)
再會欺負你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不止你母親。”
“什么?”李心安沒聽清。
“我說不止你母親,你外公……也不在了。”
李心安沉默了,福伯的話讓他一直以為,血衣堂有兩位一品高手,張思遠和他外公陶伯山。
“有些話確實不是騙你的,你母親后來與你父親走的越來越遠,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宮,這情景,也一如當初你的外婆。”
“你母親生你的時候,你外公是來了的,但小姐不知道。那時候相爺已經顯赫,血衣堂的任務基本上完成了,他又想回到山野。我們三個老頭子都累了,就跟他一直在謀劃著這件事。再往后,你母親病逝,你外公知道后,就一直郁郁寡歡著,來看過你一次后,不久就也走了。”
“他來……看過我?”李心安愕然道。
“不止一次。”福伯嘆道,“少爺你可能忘了,以前我來見你,身邊總是有一個老園丁。”
李心安皺起眉頭,似乎是想了起來,那個一直唯唯諾諾的老園丁,常常是躲在一個角落偷偷看著自己。有一次他想要和自己說話,自己卻飛一般的跑出了院子,那是要去抓蜻蜓。
他長什么樣子,自己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有……他的畫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