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飛流而下,沖至月下旳深潭,潭水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水霧,仿若純白的蠶絲薄被,又仿若云里霧間。
在這云霧之間,時而能聽到翻騰的水花聲,就好像魚躍出水面,只是比那更有律動。
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沒錯。
即便是鐘瑾儀這般清冷的女人,此刻在水遮霧繞之間,也柔媚地像是能潭水融為一體一樣。
她的眸子媚意盈盈,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肌膚在月光的反射下泛著晶瑩的光芒,就好像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還帶著露水的水蜜桃。
這是一個能從骨子里散發出嫵媚,光是看著就讓人口齒生津的女人。
秦源緊緊地摟著鐘瑾儀,兩人從水面沉到水底,又從水底浮到水面,伴隨著漸漸加重的氣息,很像是蕩起雙槳時,小船兒翻了的兩位溺水者。
當然,其實沒有雙槳,只有蕩。
也不需要小船,光靠浪不行嗎
秦源還是第一次在水里發生這種事,這次他算是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如魚得水、魚水之歡了。
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柔情似水的鐘瑾儀。
此刻的鐘瑾儀,已經無所謂“正經不正經”了,反正從云端到指揮使書房,從書房到千年深潭之中,種種不合禮法、傳出去定然為千夫所恥的地方,她都陪他過。
從潛意識來講,鐘瑾儀覺得自己已經不那么干凈了。
倒不是臟了身子,而是被污了心智。
正經女子,豈會與男子這般在野外,又在水里做這般事情
況且她還是鐘家之后身為大成兩大家之一,鐘家除了拱衛皇權,自然還要承擔起教化萬民之責,換句話說就是為天下“治家”之范本。
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引起一片嘩然。
但問題是,此是鐘家禁地,怕什么呢
鐘瑾儀也就無所謂了。
誰讓自己找了個不正經的小混蛋呢
至于其他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什么未婚妻,什么蘇若依,便由他去吧,反正都已如此這般,難不成自己還能再換個夫君么
于是帶著一絲無奈,也帶著一絲報復心,鐘瑾儀便不再拘謹。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岸邊。
鐘瑾儀輕伏在一塊光滑的巖石之上,沒多久就快沒了力氣。
皮皮蝦是一種水產生物
潭水連著一條清澈的小溪,此刻兩人的衣裳都已經隨溪水飄遠,不知所蹤了。
不過這次秦源是有所準備的,至少他把衣裳里的東西都扔到了岸上,包括納石,這樣的話回頭兩人不至于沒有衣服可穿。
山間石亭之下,鐘瑾儀正襟危坐,仿若方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除了臉上仍有淡淡的緋紅未退。
秦源則坐在她的對面,一只手肘杵在桌面上,一只手拿著玉壺,猛灌水。
“方才是雙合道精進至第二重之象,”鐘瑾儀淡淡道,“雙合道的要義,在于彼此心靈相通,或許是我們在絕境之下,有所頓悟。”
她語氣平靜,表情嚴肅,與平時身為指揮使時候的說話方式無異。
就好像在再一次重申,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秦源體力不允許,就不跟她糾結剛才到底有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倒是鐘瑾儀的說法,讓他產生了興趣。
“第二重這個還帶升級的那有何好處呢”
“每升一重,靈犀感應便多了幾分。而且,臨敵對戰之時,亦對戰力大有增益。對我們而言,因為你我二人皆有仙息,或許威能會更上一層。”
秦源不由一喜,“那么,它總共有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