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在一眾前來拿人的劍廟弟子的見證下,秦源便算是正式的鐘家之婿了。
范正慶見狀,心中愴然,卻也一咬牙,走上前去,執起了秦源的手。
大聲道,“此子姓秦名源,定縣人士,乃我愛徒及養女蘇若依已訂婚之夫,也便是我范正慶的未來女婿從今往后,天高海闊,市井朝堂,還望諸君多多關照,范某在此謝過”
趙保等人無不一愣,怎生范司正也去淌這趟渾水呢糊涂啊
的確,如此以來,范正慶也很可能會被皇帝所疑,下場大抵不妙,至少這清正司司正之位,怕是坐不得了。
然而,范正慶一代人杰,所思所想又豈是他們能懂的
既然不得說,那么他們只好依禮拱手道,“恭喜范司正,賀喜范司正”
此刻,鐘載成怔怔地看向范正慶,而范正慶也回頭看向他。
兩雙老眼彼此凝視,都在對方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繼而,都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純粹,直沖云霄,經久而不息。
鐘瑾元興奮跑過來,握著秦源的手,笑道,“賢弟,哦不對,我的好妹夫,還能再見你一面著實好極可惜今日有些事,無法與你把酒同歡不過你記著,他日你飲酒之時,若有清風拂過,那便是我來陪你啦”
秦源知鐘瑾元心意,他是不會反抗朝廷的,但是他也不會出賣自己,他大抵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哪怕是歷經生死無數,在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鼻梁微微一酸,眼前浮現的是初見大哥鐘瑾元的一幕幕。
“元大哥,我可以帶你們走”他說道。
“不必若走,我便不是你的元大哥了”鐘瑾元說得很干脆,甚至臉上掛著微笑。
秦源便知他心意已決,也知鐘載成也心意已決。
其實這點,他來的時候就知道。
而他在此刻連認兩位岳父,自是因此而為。
于是,他轉身,對趙保拱拱手,說道,“執劍使,煩請帶話給皇帝及劍奴,所謂禍不及妻兒家人,若是鐘家及范司正任何一人有所閃失,我必起大軍殺入京城,與他們不死不休若是他們安好,不日我便一人一劍,只身再入皇城,接他們回家”
趙保知秦源此話并非虛妄,他手握圣學會、墨者行會,又天縱英姿,不世之才早已天下皆知,世人謂他是劍仙第二者不計其數,若是他振臂一呼,投之者可以百萬計,當然有能力席卷天下,卻是比那隴西之亂不知要恐怖多少倍
又想他今日不當場帶走這些人,已是萬幸,否則他們這些人,要么當場戰死,要么就回劍廟領死了。
于是亦拱手道,“好,此話我定然帶到。”
如此,秦源此行的目的便達到了。
如今范司正與鐘載成兩位國柱已被捆綁,皇帝本就不敢濫殺,畢竟天下動蕩之際,再殺兩位功勛赫赫之人,天下人會怎么想,各地守將會怎么想
再加上他這一番話,想必皇帝在殺此二人的問題上,就更謹慎了換句話說,就算皇帝要殺,劍奴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是其一,與此同時,他也告訴皇帝和劍奴,自己就在京城附近出沒,且不日會再來,想必劍奴也不會輕易出動,去攻墨島了。
既然事已辦妥,秦源便沖鐘載成、鐘瑾元及范正慶行禮道別。
“幾位,等我回來。”
“回來作甚”鐘載成大吼。
“不必回來了,再見面你我便是敵手”范正慶冷聲。
“賢弟,莫做蠢事”鐘瑾元急呼。
卻見一陣風刮過,那身影便已悄然消失在夜空之中,再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