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行饒有興致地問道,“哦,如何瓶頸了,說來聽聽。”
秦源便將跟鐘家父子說過的話又跟余言行說了一遍,然后提出想要二品隼妖的爪子。
余言行沉默了下,隨后淡淡一笑,“那東西可不太好弄。不過既然你跟我開口了,我不幫你弄來,未免顯得小氣了。這樣,三天后我會想辦法讓人帶進宮去,到時候你找宴修去要便是。”
秦源心里直呼痛快,自然是連聲致謝。
余言行哈哈一笑,摸了摸秦源的腦袋,眼中露出一絲慈愛,“小秦子,你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謝我。”
“咦,我爹救的,不是余壇主你的師兄嗎?”
余言行笑而不語。
吾師兄因我而死,秦三泰既是他的救命恩人,那自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惜……他們終究都死了。
“小秦子,”余言行抬頭,望著無垠的星空,長嘆一聲,又淡笑一聲,說道,“這天下已經亂了。我未必能看到它好的那一天,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相信,你能看到,我們的后輩也能看到。”
余言行說得風淡云輕,倒映著星空的眼中,卻閃著決絕與豪情交織的光芒,在那一刻,秦源仿佛看到了讀書時,課本中的古人插畫。
陸游、辛棄疾……各種名字在他腦海飄過,這些人的插畫形象出奇地一致,都是半抬頭仰望著星空,一臉憂色,半帶豪情。
大概這就是后人,對讀書人風骨的想象。
余言行回去了,秦源抱著木頭往宮門外走去,他不知道余言行有沒有在后面暗中保護自己,但是他心里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特么的,這貨弄得跟正派角色似的,都有點不忍心坑他了?
秦源本來就是奔著坑圣學會的心理加入的,他要知道他們的灌頂計劃,然后攪黃它,好保住指揮使老婆。
這讓他不得不捫心自問:老婆重要還是反賊重要?
答案一下子就清晰了:當然是老婆重要了,而且此事還關系到自己的大舅子、老丈人還有岳母呢。
余言行對自己好,難道他們對自己差了?
答案雖然很清晰,但秦源還是嘆了口氣。
算了,先不想了。
五個流民已經和花圃老板一同,把滿滿如小山高的一手推車花木送到宮門外一里處了,秦源把那截木頭藏到里面,便和他們告別。
臨了,想起什么,又對那五個流民說道,“你們五個,回頭去買身好衣服,別再給官府抓了。那些錢記得藏好,合股做小買賣也行,留著備用也行,總之要想活下去,總歸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五人都是憨厚漢子,聞言都不禁眼眶一濕。
其中一人哽咽道,“公子,你不只救了我們五個,還救了我們五個的父母和孩子,公子你會長命五百歲,會福運無邊的!”
唰唰唰,幾人頭頂又飛出數道金光。
秦源沖他拱了拱手,笑道,“承您吉言了。”
說著,便推車手推車,往宮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