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帶血的唾沫飛向裴異,裴異歪歪頭,躲過了唾沫。然后那個朝他吐唾沫的,身上還穿著一身錦衣,模樣俊秀的公子哥兒就被身后的軍士擰斷了頸椎。
“哥!哥!!!”
“阿兄!!!嗚嗚嗚……”
這批人犯里只有那錦衣公子是成年的,裴異不知道他有多少歲,但應該不超過二十歲,因為模樣看起來挺年輕的。
“其他人削為奴籍,下一批吧。”裴異再翻一頁,此時已是正午,天上的太陽很毒辣。雖然頭頂有塊布遮著,但還是很熱。
不過,裴異的身上卻是沒出什么汗。這點溫度他還扛得住,他平日里洗澡用的水都是一百零五度的,不是這個溫度的水洗起來不帶勁。
“什么時辰了?”當下一批人被帶到他面前的時候,裴異將視線從名冊上挪開,問一旁的助手。
那助手屁事兒都不用干,只站在他旁邊就行了,但裴異看她很順眼,因為她漂亮。
“回大人,午時二刻。”
“你肚不肚餓啊?”
“您餓了么?大人。”
“有點兒。”
“那我在這兒替您,您去用午膳?”
“謝啦,黃軍侯。”
“分內之事,大人。”
裴異旁邊的女軍士也姓黃,不過和衍州高門的黃家沒關系。
刑場的血腥氣很重,只有一個大陣用來絞殺大規模殺人后留下的怨氣與濁氣。但血腥味是免不了的,而且大規模殺人,就算再怎么布陣壓制也終究還是會留下點東西。
城外這個地方如今也算是個‘血地’了,從去年到今年,短時間內死在這兒的人已經超過了一萬之數。
即便死者的尸骸不埋在這兒,而且殺人的時候也有大陣壓制,但如果之后長時間沒人管的話,這地方還是會生變的。
而這個時候,就是用到縣城道觀里那些道士,或者是廟里和尚們的時候了。請幾個得道高僧,或者是有道真人日夜鎮守,鎮邪驅祟。
裴異沒回縣丞,而是去了距離刑場不遠的軍營。
郴縣外軍營的伙食是很好的,而且還不要錢。裴異去年曾在城外的軍營里待過很長一段時間,蹭了好久的飯。
“喲,這不是裴大人么?您要吃點啥?”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好嘞!”
在軍營吃飯的時候總會讓裴異回憶起他前世的學生時代,因為很像,而且很香。最重要的是,打飯的人手不抖,肉多菜多。
這不是裴異一個人的特殊待遇,每個打飯的人都是如此。
這個國家的軍隊戰斗力是很強的,看伙食就能看得出來了。
“您慢用。”
“謝咯。”
“嗨,您太客氣了。”
裴異端著盤子走出食堂,正好撞上也端著個空盤子進來打飯的倪校尉。
軍官的伙食標準普通軍人一樣,沒有獨一檔。以前是有的,但自從現任皇帝在五十年前登基以后,軍隊里就沒這些東西了。
皇帝陛下能夠讓全國常規軍隊的百分之四十如臂使指不是沒原因的,這就是原因之一。
“好巧啊,裴大人。”
“是啊。”裴異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