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麗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竟然寸進不得。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只有兩根手指就能夾住自己的劍,仿佛見了鬼一般。
情急之下,她連忙抽劍,準備變招。
可全力之下,寶劍竟動彈不得。不但如此,咔嚓一聲,她的胳膊竟然因為這樣的用力而出現了脫臼。
李貞麗一聲痛呼,冷汗布滿了面容,不得不棄了劍,一步步后退。
王思儀把劍拿在手里,舞了兩下,很真誠地對她道:“姐姐,這玩意兒不行,太輕了,只能唬人。回頭我送你一柄重劍,四十斤重,才能練好武藝。”
李貞麗臉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層,心跳如雷。實在想不出,四十斤重的劍,那該如何用?
周遭眾人看著玩耍一般的王思儀,全都傻眼了。
這左夢庚身邊的奇人異士如此之多,那個嚴澤出手不擇手段,這個小姑娘更狠,竟然單手就奪了李貞麗的寶劍。
李貞麗捂著受傷的胳膊,不可思議地看著王思儀,一直都沒辦法從震驚中走出來。
“怎么會這樣?奴家十數年來勤練不輟,竟……竟成了天大的笑話。”
她的話,惹得徐胤爵、張采等人面色灰暗。
任誰見到這等場面,連輸兩場,還是這樣干脆利落的慘敗,內心都會絕望。
尤其是王思儀的表現,已經給江南眾人心頭平添了一層陰影。
在座的這些人,不少都是見識過李貞麗劍術的。
可王思儀只用了兩根手指頭就打敗了李貞麗,真要全力以赴的話,又會如何?
王思儀好不容易活動了下,當然沒有過癮。隨手扔掉寶劍,環視四周。
“你們不是要打架嗎?哪個不服氣的,盡可來試。”
周遭如冷風過境,寂靜無聲,似乎沒有聽到她的邀戰。
黃宗羲更是得理不饒人,尖酸刻薄地道:“今日來此,頗有感觸,偶得詩詞兩句。現下說出來,與諸君共賞。”
眾人不明所以,搞不懂正比武呢,他怎么要吟詩了?
黃宗羲眼神里滿是譏諷,還挑釁地看向徐胤爵。
“六朝古都胭脂地,更無一人是男兒!”
話音落地,驚雷翻卷,江南諸人齊齊變色,更有不少人拍案而起。
這兩句詩詞,可算是把南京城的所有人都埋汰進去了。
今日過后,這等詩句傳出去,南京諸人哪里還抬得起頭?
徐胤爵惡狠狠地道:“有哪位勇士出戰?只要打贏了,這東園本公子做主,便送與了他。”
這位也是發了狠,竟然拿價值連城的東園來激發士氣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傅振商背后跳出一人,揚聲笑道:“欺凌弱女,本為世人所不齒。奈何黃公子不留情面,小瞧我金陵豪杰。今日說不得,要為我六朝古都正名。”
傅振商忙道:“古將軍,比武較技而已,不可傷人。”
看的出來,傅振商對此人十分看重,也覺得此人武藝精深,生怕就此得罪了劉宗周。
見有人出戰,而且身材頗為魁梧,王思儀興致勃勃。
“你能不能打呀?”
那人狂笑,目光里蘊含著殘忍。
“本官鎮守江南,剿匪無數,多少武藝絕倫的豪杰都曾斬于刀下。小姑娘,你放心,本官還是會憐香惜玉的。”
另一邊,左夢庚、黃宗羲等人聽到他話,全都不禁臉色古怪。
徐若欣不知道啊,抓著徐若琳的衣袖,急道:“姐姐,快讓思儀妹妹回來吧。她肯定打不過那個人的。”
徐若琳撇嘴,不為所動。
“那人倒霉了。”
王思儀凝視那人,一字一頓地道:“你渾身酒氣,腳步虛浮,必定耽于磨煉。就算原本有十成的功夫,如今也消磨殆盡。打你這樣的,顯不出我的手段。”
那人臉上閃過一聲戾氣,哈哈狂笑。
“我古劍山打遍江南,無一對手,小丫頭胡吹大氣,今日可得讓你明白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思儀卻不理他,而是看向徐胤爵。
“徐世子,我要是打贏了,這東園是不是歸我了?”
徐胤爵看來對那個古劍山很有信心,陰惻惻地道:“看你有沒有命拿了。”
王思儀拍掌大笑。
“平白得了一個園子,這南京沒有白來。”
再看向古劍山時,就如同東北虎盯上了獵物一般。
“就你這種貨色,也敢和我搶園子?”
說罷,這丫頭一聲長嘯,身體如電躥了出去,主動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