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既然王蔚然很急,咱們作為朋友也不能干看著,先諒他一段時間再說。”
這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著實閃了大家伙的腰。
瞿式耜看著年紀輕輕的左夢庚,神情里滿是艷羨和嫉妒。
“中恒這次當真是一戰功成天下知,從今以后,天下名將,都要以你為標桿了。”
左夢庚卻沒有任何喜悅之色,而是凝重地看著百姓當中那些熟悉的哭泣者。
“這哪兒是一戰功成天下知?這分明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所有的后營中人,一想起那些犧牲的戰友,全都不禁黯然失色。
張繼孟關心問道:“邸報只說你們打贏了韃子五千大軍,還斬殺了許多韃子將領。你們傷亡也很嚴重嗎?”
黃宗羲慘然苦笑。
“陣亡九百余,傷亡過半,全軍上下,人人都有傷在身。”
看著他空蕩蕩的左臂,留守的人潸然淚下,也沒有了多少大勝過后的喜悅。
幸好后營士兵們押送著俘虜過來,分了大家的心。
左永介紹道:“我們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白蓮亂賊。一戰殺敵四百余,俘獲八千余,只有少數騎馬的跑掉了。從此以后,東昌府再無禍患。”
聽到白蓮教的亂賊被滅了,眾人大喜過望,心頭最后一抹陰云也散去了。
臨清城外的熱鬧,遠遠趕不上左莊的熱鬧。
為了歡迎親人們回來,左莊的人做了十足的準備。
莊子、軍營、工廠全都張燈結彩,所有地方全都停工,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看到親人好好回來高興的,沒有看見親人傷心的,交織在一起,活脫脫的一出人間悲歡交鳴。
左夢庚等人打起精神,既要接受蜂擁而來的恭喜,也要不停地寬慰犧牲將士的家屬。
忙的暈頭轉向,以至于都沒能和人群里的左羨梅說上一句話。
一直到第二天,后營的回歸才余波散盡,左莊也回到了往日的節奏。
左夢庚卻停不下來腳步,又趕回軍營,召集所有主官,商討改編事宜。
“朝廷送了咱們一份大禮,不過也給咱們出了難題。兩個協,咱們一時之間恐怕組建不全。”
一上來,左夢庚就說到了困難。
后營雖然經過了實戰的錘煉,但能夠撐起框架的主官還是太少了。而且即使把目前現有的一千多人都用上,都不夠軍官名額的。
張繼孟聽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要有所側重?”
左夢庚說出自己的想法。
“朝廷任命止生兄為臨清協參將,不過止生兄加入我軍時日尚短,對我軍的運作還不是很熟悉。我的想法的是,先將臨清協空出來,暫時作為新兵集訓之地。待東昌協成型后,兩個協兵源重新調配,就不用擔心軍官不足的問題了。”
雖然解決了禍亂東昌府的徐雅晴,但此時山東其他地方還在被白蓮教涂炭,東昌協出兵平亂是早晚的事。
而只要有仗打,軍官和士兵的成長就會很快。
等東昌協的軍官培養足夠一定的數量了,再調入臨清協,那么臨清協也能很快形成戰斗力。
至于臨清協,暫時可以利用這個名號來訓練新兵,充當臨時的作訓部門。
眾人思量片刻,最終看向了茅元儀。
他是臨清協參將,這件事必須要看他的想法。
茅元儀坦然一笑。
“董家口的時候我已說過,只要你能平復遼東,其他的一切聽憑你做主。”
這就是認可了左夢庚的方案。
張繼孟卻提出了一個重要的隱患。
“你為東昌協參將,止生為臨清協參將。雖兩協為一軍,但你們都是參將,兩協該如何掌控?”
鳥無翅不飛,蛇無頭不行。
作為一支軍隊,必然要有唯一的中樞,才能讓全軍上下明確思想,知道該聽從誰的指揮。
否則的話,兩個都是參將,豈不是有了兩個中樞?
黃宗羲很是認同,道:“我覺得應該在兩個協之外,建立起更高的指揮系統。”
“我附議。”
“我也附議。”
在場的所有人都表明了態度,也讓這件事順利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