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左二,你在沙場上耀武揚威,名動天下,我卻在這里案牘勞形,虛耗時光。遙想當年,你我兄弟合璧,打遍臨清無敵手。那樣的好時候,真是令人懷念啊。”
看著張好古唏噓長嘆的德行,左夢庚滿頭黑線。
“你到底想說什么?”
張好古“哇”地一下哭出來,整張臉都垮了。
“兄弟,你找個人來管吧,實在是太累了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多久沒去春香樓了?我都快忘了,女人是啥滋味啦!”
左夢庚一口氣好懸沒上來,指著他半晌,嘴里才蹦出來兩字。
“朽木。”
當初答應了張宗桓的,要照顧這個兄弟。因此當福耀集團建成后,左夢庚就讓張好古幫著管控,也算是給他安排點事做。
孰料才僅僅一年,這貨就受不了了。
被訓了,張好古還覺得自己很冤枉。
“這也怪不得我啊!想我本乃大將之才,理應和你雙劍合璧,沙場建功。你卻非要我管這破廠子,整日里面對著數字、報表,我頭都大了。哼哼,如果我在軍中,那阿敏必被我斬于馬下。”
左夢庚撇嘴,實在不知道跟這個拎不清自己的貨說啥了。
張好古還不罷休,追問道:“左二,你和那阿敏大戰了多少回合?他們都說那阿敏身高是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有萬夫不當之勇。怎么著,也得打三百回合吧?”
左夢庚還未如何,柳一元噗嗤笑噴了。
“你少聽外面胡言亂語,打的時候,我們根本就沒看見阿敏在哪兒。還是后來下面的人拖了阿敏的尸首過來,我們才知道他長什么的樣的。”
張好古大為意外。
“不應該啊。說書的可是講了,兩軍交戰,必定武將先要陣前交鋒,分出勝負,方可掩殺嘛。”
黃宗羲受不了了,斥道:“說書的,哪個會打仗?估計都和你一樣,以為搖一搖蒲扇,就能讓敵軍灰飛煙滅是吧?”
看看黃宗羲的斷臂,張好古不敢反駁,不由縮起了頭。
柳一元突然道:“我家的人來了。”
眾人看去,就看到遠處施施然走來一個俊秀儒雅的年輕人,身邊跟著個書童。
看那模樣,更像是個趕考的書生。
柳一元迎過來,把人拉到大家面前。
“這位就是我家族叔柳佶柳子健。”
大家都知道柳一元有這么一個族叔,不過因為一直游學在外,今日還是首見。
左夢庚不敢怠慢,拱手為禮。
“子健兄學成歸來,可喜可賀。”
柳佶還未回應,柳一元不高興了。
“左中恒,你什么意思?”
在左夢庚看過來的時候,他憤憤地道:“這是我的族叔,你居然以兄弟相稱?”
左夢庚明白過來,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我還當什么事呢?你看,我和子健兄年齡相仿,當然應該兄弟相稱。你不要生氣嘛,從今以后,你管他叫叔,我管他叫哥,咱倆各論各的。”
周圍一群人紛紛憋不住笑,臉色古怪。
柳佶也不禁莞爾。
“各論各的?哈哈哈,左參座倒是個妙人。”
唯獨柳一元跺腳郁悶。
“原以為你左中恒大權在握,理應威嚴并重。沒想到也是個促狹的,不當人子。”
左夢庚當然是開玩笑,趕緊好好安撫。
“我們要做的事,已經很累嘍。如果日常生活中還那么嚴肅,遲早有一天會崩斷了弦滴。開開玩笑嘛,活躍活躍氣氛。”
黃宗羲覺得這話不錯,立刻上前,對柳佶抱拳。
“黃太沖見過子健兄。”
周游也難得頑皮。
“周思歸見過子健兄。”
張好古見狀,也打算有樣學樣。冷不防對上柳一元殺人一般的目光,不禁縮起了脖子。
“為啥就找我麻煩啊?”
眼角突然看到遠處走來的人,他一下子挺胸抬頭,無所畏懼起來。
“張鑒之見過子健兄。”
就在柳一元要揚起拳頭的剎那,他連忙朝遠處大喊。
“爹爹,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