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疑惑看去,對上的卻是孔胤株危險的警告。他忙警醒過來,不敢追問。
孔胤株猶不解恨,問道:“少爺如何了?”
有仆人在一旁膽戰心驚地道:“少爺飽受斷腿之痛,白日間始終休息不得,連飯食也沒有吃。”
孔胤株抄起茶盞劈頭砸去,怒罵道:“廢物,全是廢物。去……去請了最好的大夫來,治不好我兒,就打殺了你們。”
仆人們連滾帶爬跑了,一時間府內雞飛狗跳。
孔胤株看著空洞處,語氣幽幽。
“不文一名的丘八,竟想做青天,還敢傷我孔家苗裔。此仇不報,老夫難消心頭之恨。”
孔安忙道:“老爺放心,小的已經給牢里知會過了,讓他們好好招呼著。”
孔胤株豁然看去。
“老夫要他去死!”
孔安心頭一麻,可到底是孔家的奴才,唯一能做的就是執行主人的命令。
孔安退出來,叫了幾個打手,隨后出了府,一路奔監牢而去。
夜晚雖然宵禁,但是對他們這些權貴來說,形同虛設。一路上堂堂而行,更夫、兵丁遇見了都要退到一邊。
離大牢越來越近,附近也越來越黑。
孔安并不在意。
歷來監牢所在都不為人所喜,沒誰喜歡靠近。
但這樣的僻靜和黑暗,可以做許多事情。
咻咻咻的破空聲如電而至,孔安等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全都被射成了刺猬。
黑暗中閃出幾個人來,拖著死尸進入了旁邊的小巷。
當火折子亮起,查看殺傷效果時,也露出了這些人的面目。
正是左富、李青山等人。
遵循左夢庚的命令,左富帶著李青山和情報部的精銳分散入城,立刻行動起來。
李青山等人順利找到了結拜兄弟方匡。
“你們說的那人如今就關在大牢里,看守嚴密,我也近不得身。不過肯定遭受了拷打,慘叫聲整個大牢都有所耳聞。”
左富心頭一緊,眼眶登時紅了。
幸好素來穩重,顧全大局,否則的話當場就要沖入大牢搶人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殺氣彌漫。
“去,給我盯好了孔家的人。這個仇,沒完。”
他派人盯著孔家,本欲報仇。卻沒有想到,這個舉動有了意外收獲。
天黑后,盯梢的人跑了回來。
“部長,孔家出來了幾個人,奔大牢去了。全都帶著刀,恐怕來者不善。”
大牢是濟寧州的大牢,不是孔家的大牢。此時此刻,孔家的人要去大牢,干什么不言而喻。
情況緊急,左富也顧不得什么了,立刻開始部署。
“帶上東西,把人搶出來。”
他又向馬應試問道:“出城的路線穩妥嗎?”
馬應試嘿嘿笑道:“您放心,今夜看守東城墻的是我結拜兄弟魏元均,不會有人阻攔。”
這些江湖中人別的本事或許差些,可交情遍天下,如今便用上了。
左富帶人搶在了孔安前面,直接下手獵殺。勁弩之下,一個活口都沒留。
不但如此,左富還從孔安身上搜到了一面令牌。
“走,咱們直接進去。”
接下來的事危險重重,左富便沒讓方匡參與,他們幾人徑自前往大牢。
孔安的令牌,如今成全左富了。
果然,到了大牢門口,左富把令牌一亮,牢頭立刻放行,還一路將他們引到了關押左華的地方。
“大人有所不知,這家伙又臭又硬,兄弟們十八般武藝都招呼上了,這家伙就是不認罪呀。”
左富怔怔地看著鐵柵欄里、倒在地上的血葫蘆,努力控制呼吸,盡量讓肌肉放松。
“把門打開。”
牢頭忙摘了鑰匙,俯身打開了鎖。
“大人需要什么刑具,小人給您伺候。”
牢頭轉身的時候,就只看到一抹寒芒閃過,隨后眼前的世界就天旋地轉,變的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