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女人們聚在一起商議怎么賺錢時,徐家的男人們也湊在一起,話題則要沉重的多。
“老大、老二此去山東,可曾問過中恒心意?”
徐爾覺和徐爾爵面面相覷,最終由徐爾覺道:“父親見諒,孩兒未曾說起。”
徐驥皺眉,有些不悅。
“事關若琳終身,你們為何如此疏忽?”
徐爾爵還算講義氣,沒有讓大哥獨自承擔。
“父親有所不知,中恒那邊,只怕是不能離開軍中。”
徐驥語氣不免重了幾分。
“沙場征戰,生死難料。一旦遭遇不測,若琳豈不是要終身守寡?去和中恒好好說說,以我徐家之能,即使換條途徑,也能博得功名利祿。”
原來對于左夢庚的武人身份,徐驥始終存在顧慮。
雖然不是瞧不起武人,但總是怕左夢庚殞命沙場。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徐驥對女兒是真的好,為此不惜出手,只求左夢庚遠離征戰。
徐爾覺苦笑不已。
“父親,中恒如今乃世之名將。即使他從善如流,可朝廷也未必會讓他如愿。大明江山危如累卵,正需要武人保駕護航呢。”
徐驥嘆息連連。
“正是如此,我才怕影響了若琳幸福。你們看看,這些年折在沙場上的武將還少嗎?”
眼見著徐驥固執己見,徐爾爵猶豫片刻,一咬牙,問道:“父親,您真覺著中恒只是武將?”
徐驥狐疑地看過來,顯得莫名其妙。其他幾人也是如此,不知道徐爾爵發什么瘋。
徐爾爵卻十分謹慎,起身走到門口,仔仔細細看了看周圍,確保無人偷聽,才又返回。
“孩兒和中恒交好,因此他許多事都不瞞著孩兒。父親有所不知,中恒麾下兵馬,貓膩重重。”
徐驥大驚,忍不住喝道:“哎呀,為官為臣,首重謹慎。中恒怕是年少得志,一旦行差踏錯……”
他誤會了。
他以為徐爾爵所說的誤會,是左夢庚貪婪無度、壓榨士卒,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方面。
徐爾爵干脆說的直白了一些。
“中恒雖為參將,然其麾下,怕是有數萬之眾……”
廳堂里剎那間安靜下來,過堂風幽幽穿梭,吹的徐家父子心驚膽戰。
雖然徐驥等人都不曾做過官,可一個參將手底下能有多少兵,他們還是知道的。
徐爾爵透露左夢庚麾下兵馬數萬……
總兵都沒有資格統帥這么多兵馬。
徐爾斗還不信。
“怕不是中恒吹噓的?”
徐爾爵很是嚴肅,一字一句地道:“中恒麾下諸軍,自成編制,一團則有兵員千余。而臨清一地,便有五個團之多。除此之外,東昌府那邊駐有一團,濟南府駐有一團,安山湖一帶更是有三個團之多。”
這么簡單的數字,徐家父子自然能夠演算出來。
徐爾默驚道:“這便是萬余之數了。”
徐爾爵繼續道:“臨清協參將茅元儀也是中恒的人,臨清協麾下眾將,均由中恒軍中調去。兩協兵馬相當,另有一警備旅三千余、一騎兵團一千余。聽命于中恒之兵馬,將近三萬之數。”
徐家父子著實被嚇的不輕,久久無法回神。
一個武將,暗中控制這么多兵馬,意欲何為?
不知為何,他們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個歷史人物。
董卓……安祿山……
徐爾爵還沒說完呢。
“除了這些正兵,中恒控制的臨清、東昌府、安山湖一帶,均有不少百姓日常操練。怕是緊要關頭,立刻便能充塞軍中。朝夕之間,中恒拼湊五萬大軍不在話下。”
徐爾覺老臉通紅,禁不住道:“為何這些事我不知道?”
徐爾爵不由調侃道:“大兄每次與中恒相見,必定天雷勾動地火,互不服氣。于中恒諸事,何曾關心?”
徐爾覺悶悶不樂,氣道:“我要是知曉他這般膽大妄為,必不會將三妹嫁與他。”
徐爾斗忍不住提醒道:“三妹的婚事,乃是祖父之命,大兄焉敢違背?”
徐驥猛地抓住了什么,問道:“老爺子可知曉中恒所作所為?”
這個徐爾爵還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