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至尾聲,忽有夜御府的一名書吏快步走入,來到趙淮中身畔:
“匈奴游騎,繞代城而過,全面殺入趙境,一日間深入趙境超過二百里,鬼方、匈奴等族催動異術,沿途有數座小城被匈奴各族夷為平地。
趙王震恐,已連下三道詔令讓李牧出兵迎擊匈奴,否則就要治李牧的罪。
第二路匈奴騎兵也已露面,陳兵趙境以北,目的在于牽制代城,讓李牧不敢隨意出城追擊入境的匈奴騎兵,否則代城若失守,趙人北境可能就要全線潰敗。”
殿內眾人皆有精深修為,聞言變得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
“前后兩路匈奴騎兵,共有多少兵馬?”
“各有兩萬余,合共五到六萬人之間,這些騎兵是草原各部的聯軍。
我夜御府的參軍分析,很可能還有第三路隱藏的匈奴兵。”
眾人都是微微色變。
匈奴連年寇邊,但很少出動如此多的兵員。
近年來的匈奴勢力增長之快,讓人心驚。
趙淮中道:“傳令蒙驁將軍,暫停攻魏,邊軍回撤,沿魏境往北運動,在邊境全線布防。若匈奴敢襲我大秦邊境,讓蒙將軍全力回擊,逐殺匈奴。
我去父王那里求取調兵令符,先將命令傳下去。”
“諾。”書吏轉身快步下去傳令。
趙淮中起身,要去宮內奏報莊襄王。
否則私自調動蒙驁部,乃是僭越之舉。
亥時以后,趙淮中才從宮內見過莊襄王,重回儲君府。
————
趙國,邯鄲。
夜色濃重。
平原君趙勝臨窗而坐,眉峰之間暗藏陰鷙,顯示情緒不佳。
自從確知其子趙晏死于趙淮中之手,這些時日平原君的府邸,始終彌漫著風暴欲來般的壓抑感。
平原君之妻,趙晏的生母已杖斃了十余位犯小錯的仆從。
整個府邸在入夜后一片安靜,人人噤若寒蟬。
“你還不睡嗎?”
黑暗里,平原君之妻一身白色中衣,披頭散發的坐在床榻旁,盯著窗口處的平原君。
“晏兒被殺,你打算怎么做?”她問。
“此事你早問過多次,我說了你不必多管,我自有考慮。”平原君道。
其妻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當初你就說另有考慮,若早日殺了那賤人的兒子,哪有后來這許多事,晏兒又怎么會死?
若你不能讓他給晏兒償命,我就把你的丑事都抖摟出去。
我要休書給大魏,說動安厘與趙聯合攻秦。”
平原軍之妻是魏人,且是已死的信陵君魏無忌的姐姐,出身王族。
趙勝厲色道:“我說過,晏兒的死,我另有考慮,秦儲與我有殺子之仇,我豈會放過他?但不是現在!你若瘋癲胡為,壞了我的事,休怪我不客氣。”
話罷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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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府。
趙淮中站在窗畔。
他面前,玄鳥從空中飛落,碩大的腦袋從窗口探入,親昵的蹭了蹭趙淮中的胸口。
趙淮中從小葫蘆里取出玄鳥平素愛吃的幾種異獸,對其進行投喂。
片刻后,他拍拍它的大頭,淡淡的道:“去吧。”
玄鳥旋即騰空,穿入云層之中,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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