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悶頭吃飯時,許荒才低聲道:“府內已有了回復,這次的事情結束,你就先回去。”
女人悶聲道:“那你呢,還要多久?”
“我在季城守備府,身份得來不易,先不走。
你走后,我就說你回家省親,遭了意外,眼下妖患肆虐,不會惹人懷疑,正是脫身的好機會。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等著我,我們終有再見的時候。”許荒語速又急又快。
女人低頭不再說話。
倆人又恢復了沉默。
稍后女人去用井水沖洗碗筷,許荒則懶洋洋的注視著即將落山的太陽。
這時有一個身穿灰色長袍,身形筆挺雄壯的青年,從外邊走進了兩人所在的小院。
許荒往那青年看了一眼,瞬間色變。
不是因為那灰袍青年神色嘲弄,臉上帶著明顯的敵意,而是其手里竟抓著那只他剛才用來送消息的小鳥。
下一刻,青年張開嘴,小鳥化作一團血霧炸開,被其吞入口中。
“你這鳥飛的倒是很快,把它追回來耽擱了不少時間,讓你多活了一會兒。”灰袍青年平聲靜氣的道。
許荒縱身而起,原本坐在屁股下的木墩破空飛向灰袍青年。
卻見那青年探手如電,一掌將木墩拍得粉碎。
咔嚓!
許荒幾乎來不及躲避,便被對方一掌拍在額頭,頓時腦門崩裂。
那不遠處的女人,已經猶如雌豹般撲上來,悍不畏死。
砰!
灰袍青年一腳踢出,女人的胸口塌陷,但在咽氣之前從口中吐出一口血痰,落在青年的腳背上。
那青年大怒,墊步上前,一腳將女子踢得全身炸裂,血肉模糊。
這時候許荒的尸體才緩緩倒地,雙目圓瞪。
青年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一刻鐘后,他來到城內的一座府邸。
那宅邸的一處房間里,竟坐著平原君趙勝。
他正在閉目養神,身畔懸著一口古鐘。
“夜御府的人倒是無處不在,這幾天先后揪出來,處死的已有七八人,不知能不能引來夜御府高層,殺之以削弱秦人之勢。”青年抿了抿嘴道。
“秦人安排在這里的探子多有折損,他們發現異常后,必有人會前來入伏。”趙勝面色陰沉。
“大人躲在幕后,竭力推動促成此次合縱,所謀為何?”灰袍青年問。
“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趙勝淡淡道:“你下去吧,我修行的時間到了。”
等青年離開,趙勝取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血色丹藥,吞入腹中,開始閉目修行。
夜色降臨。
咸陽。
莊襄王在章臺宮內,靜坐不語。
趙姬興匆匆的過來,抓緊時間和他聊天道:“大王整個時辰也不說話,為何事憂慮?”
“政兒初掌大秦,就遇五國合縱,此役我秦人若敗,怕是會傷及根本,吾心中難安。”莊襄王道。
“我秦人每天都在變得更強大,政兒又是圣人,我們不會輸的。”趙姬不以為然道。
“你不通國事,五國合縱,可戰兵力便達三十余萬。
而我大秦近年興修水利,國力消耗極大,不利因素眾多,眼下形勢實在難料勝負。”莊襄王嘆道。
此前,六國已有四次合縱,與秦人交鋒。
秦人兩敗一勝,還有一次沒打起來,被擊潰的兩次,損失都很慘重,讓秦人記憶猶新。
如今也只有合縱,能讓秦人感到驚懼。
五國合縱來襲,是趙淮中親政后,最嚴峻的考驗。
此時的咸陽宮正殿,趙淮中正在挑燈觀看秦人邊境與五國合縱軍交界處的地理。
王翦,呂不韋等大臣也在,氣氛肅然。
如何應對五國聯軍,眾人一直商談到深夜。
眾臣散去后,趙淮中伏案手書了數份信卷,相繼推送進入虛空,消失遠去。
次日,王翦率軍離開咸陽,直奔前線與蒙驁匯合,以應對五國聯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