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日,楚人使臣來我夜郎走訪,要連合我夜郎國,已被吾所拒。
缺了我夜郎國為助力,楚人斷然不敢輕易和秦交手。”
其他幾人同時撇嘴。
聽老者的意思,楚會不會和秦交鋒,全看他夜郎人是不是加入。
不過夜郎人習慣性吹牛逼,幾人早就見識過無數次,皆不以為意,自行掠過。
西南各族平時亦互有爭執,但遇到外力,諸如秦楚等強國來襲,便會抱團,共御強敵。
那五十余歲的男子,是古羌族游牧到西南的部族首領:
“若秦非要打呢?怕是由不得楚人的算計。”
夜郎國主趕忙接過話茬,拿捏道:
“秦王作何考慮,本國主尚看不清,分不明。但若能不動刀兵,兵不見血的讓我等百族歸附,當為秦王所愿。
所以本國主認為,當前便是去咸陽的最佳時機。
若等楚人退兵,秦集中全力來面對我等,入咸陽還有何意義?
那時入咸陽,怕是什么談判籌碼都沒了。
此刻入秦,可借助楚人兵逼之勢,為我等自身謀利,與秦談條件,大有回旋余地。
你等若不去,可莫要后悔。吾回去收拾收拾,便打算去咸陽一觀。”
夜郎國主話罷,深深的再看了一眼巴人王城所在的位置。
他說的口若懸河,頭頭是道,其實多是信口吹逼,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
只有他自己清楚,決定去咸陽,主要原因便是被這秦王的手段力量所驚,想去見見入世仙魔般的秦王,到底是何等氣象。
秦王應該是個和本國主差不多的神仙人物…夜郎國主心忖,話罷伸手一拂,大步而去。
一步十余丈,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他身邊那少女全程旁聽自家爺爺‘吹服’其他幾人,也跟著頭頸揚起,隨老者而去。
其余幾人亦是各自離去。
此后,陸陸續續還有不少西南各族之人前來,查看趙淮中人前顯圣所遺手段,無不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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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宮,書房。
“大王,楚人不斷往西線增兵,已達十萬兵員,我大秦是否也要隨之增加兵力?”呂不韋問。
“當然,氣勢不能弱了,否則楚人很可能真的撲上來。”趙淮中說。
呂不韋笑了笑:“此次和楚人在西線陳兵對壘,決勝卻在是北線,和匈奴之爭才是關鍵。
我軍若是和匈奴,和魏人交鋒,局面不利,楚必會隨之,從西南向對我大秦用兵。
反之,則楚便不會輕易開戰。”
趙淮中:“呂相看得很準,李園和楚王掌楚人權柄不久,他們既希望能壓我秦人一頭,又不希望真的交鋒。
楚國宗室勛貴的勢力交錯,內部復雜,若與我大秦開戰,勝了固然一切都好,一旦敗了,對李園,楚王兩人會有非常大的影響。
若非不得已,楚不會率先動兵。
他們最好的打算,是驅策西南百族為先鋒,來抗衡我秦軍。
若西南各族不能為其所用,則楚人增兵只是為了保持壓力,而后通過談判來解決西南問題。”
呂不韋道:“匈奴,魏雙雙來犯,吾該如何應對?”
“我中土各國紛爭不止,還不到遠征徹底清剿匈奴的時候,但必須要將匈奴打疼了,才能緩出手來,便于來年全力攻魏。”
趙淮中從容道:“至于魏人,寡人已做好安排,設伏以誘敵…同樣是為來年做準備。”
“如何誘敵?”
呂不韋追問了一句,趙淮中卻是微微搖頭,沒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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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數日,西線,秦楚大軍對壘,氣氛肅殺,但一直沒有真正交鋒。
秦楚兩方的關注點,其實都在東、北兩線。
秦之東線,蒙驁統帥的一支秦軍,已經出擊,和魏人起兵來犯的隊伍接戰。
經過長達一年的操練,魏人兵鋒確有顯著增長。
兩方接戰數日,以往總能壓著魏人的蒙驁,此番居然沒占到多大便宜。
秦魏之間,戰況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