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喀嚓!
攣鞮曼腦門上青筋凸起,揮手拍碎了面前的矮席。
他在草原上縱橫捭闔,被各部奉為雄主,但雄主這玩意好像也分等級,他這個草原雄主,一遇上中土的雄主就折戟沉沙。
“我部折損多少?”攣鞮曼問道。
“秦人專門盯住我匈奴王帳下的兵馬進行殺戮,出行時的五萬本部兵馬,歸來只剩萬余人,其他各部共組的三萬輔兵,倒是傷亡不多。
秦人用心險惡。”
說話的是匈奴老將,攣鞮曼的叔父攣鞮赫達。
攣鞮曼能掌匈奴大權,攣鞮赫達的大力支持是原因之一。
作為回報,攣鞮赫達如今在匈奴一人之下。
他對憤怒的攣鞮曼道:“我知首領震怒,想反擊月氏和東胡,以做回敬,但我匈奴兵馬乃諸多部族共組,若王帳麾下折損太重,其他各部便難保不生異心。
王帳精銳南下,已損失數萬,此時不宜再起兵戈。”
攣鞮曼眉頭緊皺:“秦人是如何想到借用東胡,月氏之力?
他們三者之間從無聯系,為何此次能同時攻我匈奴?”
攣鞮赫達:“趙人未亡時,便用過類似策略,引東胡兵馬為助力,以襲我匈奴。
趙歸秦,此番引東胡來伏擊我匈奴,許是趙人降將獻計。”
“嗯。”攣鞮曼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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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境。
北部邊線,代城。
蒙武率大軍追擊匈奴返回后,來到城內一座民居,投貼拜訪。
原趙人名將李牧就住在這里。
他讓侍從將蒙武引進屋內:“蒙將軍請坐。”
蒙武在一張木質的矮席后落座,掃了一眼屋內情景,相當簡樸。
“想不到吾二人,也有對坐敘談的機會。”蒙武道。
李牧一身暗黃布衫,從容頷首。
蒙武:“吾來一是代替大王詢問,李將軍愿否入秦為將?”
李牧搖頭,蒙武便接道:“大王也說將軍不會輕易被打動,那吾便不多打擾了。”
蒙武起身,對李牧鞠身執禮:“這一拜是謝李將軍獻策,且手書信函,指出如何能引東胡來襲匈奴。否則我秦軍與東胡向無聯系,怕是很難讓東胡出兵。
此番重創匈奴,而吾秦軍折損極低,吾誠心謝過李將軍。”
“不敢當蒙將軍大禮。”李牧起身還禮。
————
南海之濱。
揚帆出海不足數十里,便有一風景秀出,地理絕佳,可觀海潮漲落,觀日月輪替的橢圓形島嶼。
島嶼面積不大,方圓七八里左右。
島上有矮丘數座,高低起伏。
古怪的是,島嶼雖然位于南部沿海,但溫度酷寒,偶爾還有雪花飛落。
這島嶼便是承載著誅仙洞天的入口,截教在島上布置了殺陣,所以溫度苦寒,殺機四溢,且島上經年被一股氣機籠罩,隱于潮汐碧波中,常人無法得見。
凌晨時分,天地交泰。
誅仙洞天內,主殿里,盤坐修行了整晚的雷鼓老母睜開眼,嘴巴微張,便有一柄在體外盤繞飛旋的劍芒投入其口中。
不久之后,有一臉色精悍的中年人,被召到她面前。
“吾吩咐在背后推動,讓秦楚兩國開戰交鋒,進度為何如此之慢?
秦楚在西南對壘,遲遲不動手是何原因?”雷鼓老母目光闔動,褶皺橫生的面容帶著肅殺之意。
“吾截教潛伏在楚地之人,已有所動作,但楚王,李園皆有顧忌,猶豫不定,不敢率先攻秦。”中年人回應。
雷鼓老母思索了片刻,說道:
“如此,你去傳令教內之人,暗中刺殺楚人在西線的統兵將領,而后嫁禍給秦人,如此當可迅速挑起秦楚之爭。”
“謹遵老母吩咐。”
等中年人退走,雷鼓老母又重新閉目,開始修行。
而那中年人離開雷鼓老母所在主殿后,快步往洞天外走去,打算親自去楚地走一趟。
就在他通過洞天入口,走出誅仙洞天的剎那,有一只拳頭突兀至極的破空出現,迅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