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帶著玉竹步搖等人,坐著步輦朝后院走去。
謝啟和典府令、典儀令會帶著侍人侍女,照顧好各門大佬,以及各為皇室宗親。
后院正院的瓊花,隨著鄧真珠進來,已是繁花滿樹。月光燈光下的瓊花,籠著蒙蒙輕霧,檐下的雕漆六角琉璃燈,琉璃上繪制著桃花,石榴花,荷花和桂花。
謝康站在瓊花樹下,抬頭看花,大婚,代表著自己真的接受了這里的一切。他們不知道的是,那次所謂的入夢,那串丫角山料的佛珠有跟著一起過來。
玉竹和步搖相視一眼,默默站在不遠處,第下突然變得很遙遠。
步搖暗自嘆息,自從回來,就沒見過第下這樣,險些忘了,原來便常常坐在矮榻上出神。什么飛鳥啊魚啊……原來逍遙游就是這么來的!第下果然非比尋常!
兩刻鐘后,謝康收回目光,朝寢室走去,沒什么好牽掛的,在這矯情個甚!
鄧真珠聽到腳步聲,有些緊張,想到昨夜阿娘和自己說的話,深吸口氣,不管怎樣,樂安給了自己別的女子都沒有的尊重和寵愛,就算……時間短些,不怪他。
謝康走進來,看到鄧真珠的裝扮,眼底笑意蔓延上來,一只小呆頭鵝,很可愛。
鄧真珠看到謝康眼里的笑意,放松下來,輕聲笑道:“典食準備了你喜歡的酒菜,更衣后,再吃些。”
“好~”謝康由玉竹扶搖服侍著,去沐浴更衣。
換好素白單衣,披著荼白直袖長衫的謝康,只讓步搖簡單用發帶,攏了一下頭發,長頭發就是麻煩。
謝康和鄧真珠坐在寢室外間的矮榻上,吃著庖人精心準備的菜肴,喝著桃花酒。
彤色地衣上,織著銀絲如意云紋團紋和纏枝牡丹團紋,映襯得鄧真珠的玉足,更加白皙如雪。荼白紗衣,一根窄玉帶輕束……還好不是對A,謝康嘴角微微上揚。
梳著畫卷里的發型,玉竹說是元寶髻,標準的鵝蛋臉,眉毛被修得稍微細了些,英氣收斂了一點,多了兩分嫵媚,眼睛水盈盈地看過來,秋水目,說的就是這種。
鄧真珠夾了一塊魚塊給謝康,低聲笑道:“樂安,你便這么喜歡看我?”
“百看不厭。”謝康輕聲感嘆道,“真珠,能在娶正妻前遇到你,幸甚。”
鄧真珠沒有像別的女子那樣羞赧地低下頭,看著謝康,忍笑說道:“知道你心悅于我,當時看到你寫的桃花扇的用處,我都嚇到了。”
“不叫桃花扇。”謝康輕聲糾正道,桃花扇不吉,“是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鄧真珠笑容燦爛地說道:“樂安,文章詩詞我只是略懂而已,寫是寫不出來的,你怕是要失望咯~”
“要論詩詞文章,誰都比不過平叔。”謝康發現自己更加喜歡鄧真珠,豁達自在。
鄧真珠半低著頭,默默吃菜,樂安……眼神里的神采,讓人……“樂安,如果我有做得不對的,你提醒我,可好?”
謝康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我認為你問典儀令更靠譜些,我在樓觀臺長大,懂的還沒你多。”
鄧真珠抬頭看向謝康……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生氣,阿娘提醒過的,又給忘了。
……
半個時辰后,謝康看著還在拿筷子戳菜的鄧真珠,輕聲說道:“玉竹,步搖,收拾了。”
站起身來,抱起鄧真珠朝寢室里間走去,低聲傳音道:【夫人放過那些可憐的菜肴,我沒那么可怕~】
鄧真珠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被謝康放到床上后,才小聲問道:“樂安,你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