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送走海棠和謝寧姜、謝南姜、敖彩珠幾人,便和趙朗、鄭洪、道祐坐上艘小船上,離開寶船一段距離,夜釣。
明月懸在天上,海風微涼,船頭只懸著一盞琉璃燈,滟滟隨波千萬里。謝康斜倚在矮榻上,輕輕晃著酒杯,沒想到海棠那么好說話,搖著小花手,就和阿南一起蹦蹦跳跳地登上破空舟。
元悟空蔫蔫地坐在謝康身邊,阿南離開前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還說自己是最好的玩伴,都是騙人……猴子的。
“你不要指著一個七歲的小吃貨,明白什么是離別。”謝康看了一眼小猴子,輕聲笑道。那只幾百歲的小狐貍也一樣,有人陪著玩就能忘記自己是有夫君的人。某都沒傷心,你個猴子傷心什么。
元悟空抬起頭來,圓圓的眼睛里水光明亮,咧著雷公嘴說道:“我可以給阿南做各種好吃的!”
謝康轉過身子來,看著小猴子,笑道:“吃貨的世界,只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你再能做,也不可能做做盡天下美食。就算你能做盡天下美食,也不可能做盡天下味。就算你能做盡天下味,比人做的,風味又會不同,阿南還是會想去嘗試。”
小猴子直接背對著謝康,國師這根本不是安慰人……猴子,這是扎心,對,就是扎心。誰讓阿南只吃某做的美食了,某只是……只是有點點傷感,這些年,只有阿南當某是好朋友,不只是一只猴子,更不是一個偷聽別人心聲的工具。
鄭洪將魚取下來,放到一旁的竹盆里,說道:“樂安,你到底把阿南他們送到哪去了?”
謝康放下酒杯,又倒了一杯酒,笑道:“不能說,怕嚇到你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大和尚,唱首滄海一聲笑,說實話,就你唱得最有那意境。”
道祐放下魚竿,笑道:“我要是高歌一曲,今夜這魚,怕是釣不成了。”
謝康抓起一把瓜子朝道祐扔去,“說的跟你不釣魚,我們就沒得吃一樣。對了,承明帝要求食素這么久,你也太不給他面子。”
道祐直接取出琵琶來彈,誰要理那個癔癥病人,再說,某是熙寧帝封的世尊,和他承明帝沒有關系,悠然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鄭洪取出七弦琴來,跟著合曲吟唱起來。
趙朗默默放下魚竿,師祖還真是喜歡聽曲,白日夜里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聽曲。取出一管玉簫來,跟著合曲,師祖喜歡的,身為徒孫自然要跟著學起來,還要學得精。一會通知下云霄他們,一人最少學精一種樂器……傳音給謝康,問道:“師祖,需不需要找幾個嫦娥過來跳舞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