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洪被噎得差點一口氣沒倒過來,拍著畫案說道:“那十五年的事,一筆勾銷!再說,我好像也沒虐待你啊?”
謝康抬起頭來,微挑嘴角,笑道:“師父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樓觀臺是我的跟腳,你是我的師父,師徒之間哪來的虐不虐待之說。要求嚴厲的師父,才是好師父。您放心,我是個懂得感恩的好徒弟。”
鄭洪感覺自己裂開了……這兩年剛學會的詞,某怎么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嚴厲過?某好像是就沒……管過?記憶應該沒有出現問題,和那些金仙比起來,某還是少年……鮮嫩的少年。
謝康說完話就繼續低下頭,寫更高級別關卡的歷練規則,將會讓金仙們入場。白米和元悟空走地圖走得很盡職,可以給他們放些假……以寵物的方式給在阿南身邊,禍禍三十六重天,或者去地府十八層地獄練膽。
空曠的書房里,只有筆尖落在棉花紙上的“沙沙”聲。書架上的竹簡和卷軸,都閃著歷史的滄桑感。謝康寫的都放在書房的隔間里,方便大家隨時看,不會打擾到他忙碌。
金錯銀的博山爐里,燃著蘭花底調的香,裊裊白煙飄散,幽淡清雅的香氣,彌漫在書房里。窗外是一棵重瓣碧桃,白粉兩色,和謝康當年送給鄧真珠的團扇上的碧桃,一模一樣。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年,成熟三千年,紫紋緗核,吃了便會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桃花樹下是疊石十二法搭建的三座小小石山,山上種著菖蒲。石山旁是一個小小的池塘,竹制的水車,將水引上最高的那座石山,緩緩流下,流入蜿蜒的溪流。溪流里蝶尾金魚悠然地游著,溪邊開滿白色、藍色、粉色和紅色的小花。
順著溪流漫步,會看到一座大些太湖石,石邊種著一株芭蕉,繞過去便會看到一個半月牙形的湖泊。沿著湖邊朝東走,會看到一座敞軒,軒的匾額寫著:與誰同坐
坐在敞軒的露臺,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海潮剛剛退下,顯露出瑰麗的珊瑚礁,在陽光下,更美。
朱七七臉色不辨悲喜地坐在露臺的矮榻上:已經放棄了連山?這個名字,大家更喜歡叫她七七,改名為連山七……太難聽了。還有朱襄氏可用,為了不讓別人一眼看穿跟腳,阿父讓她姓朱,朱七七。被大家叫了三年,總覺得這名字哪里怪怪的,昨天翻看謝康向搨過來的某個酒鬼的小說,才發現朱七七的身份……為什么憂傷辣么多,辣么深,辣么長呢?
劉伯姝穿著鴨卵青寬松旗袍衫,松花色百褶裙,搖著團扇走過來,坐在朱七七身邊,問道:“七七,你被那只狐貍氣到了?”
朱七七想到白飛飛的個角色的樣子,再想到海棠的本來面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默默拿出書來,遞給劉伯姝看。
劉伯姝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無語望天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一盞茶后,才幽幽嘆息道:“七七,就算你想當那個朱七七,樂安也不是沈浪啊!你就不怕他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