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著的矮瘦老頭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
在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片片的黑斑彌漫,這一塊塊的黑斑從額間流向咽喉,而后順著衣領滑進了里邊。
唐宣雙眸微微變得猩紅,夜色中,他感應到這一塊塊黑斑便是一個鮮活的生物在這老者的皮膚下游蕩。
利用血靈法甚至能夠感受到在這老者身體中還有成百上千的生物存活。
“我們只找張家人的事兒,二位若是想走大可離去。
但,若一心尋死,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這喚毒蟲的老人聲音干啞,說話時仿佛另有千萬蟲子同時鳴叫,刺耳聒噪異常。
王安元畢竟是蘊靈圓滿,雖然多年未經生死歷練,但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秘術底蘊。
再加上身為地蓮宗外門執事,他能夠利用各種貢獻兌換一些秘術。
所以其實力也不可小覷。
如若真撒開手拼生死,還真沒有完勝的把握。
這佝僂老人本是來補充門內生員的,可不是來徒增消耗。
“師弟,我們走!”王安元繃著臉說道。
縱使對方如此說,但誰知又不是假話。
王安元渾身法力已經蓄勢待發,他緊緊站在唐宣身邊,自忖應該能保下此人。
眼下形勢除了走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敵方四位蘊靈七重,這站出來的老者體內氣息深不可測,與王安元相仿。
更何況,在淅瀝雨幕中,還隱藏著一人。
“走。”唐宣沉聲說道。
豆大的雨珠不斷滴落在衣服上,浸濕的衣物讓唐宣感到有些黏稠。
“你們不能走!”張銘大吼一聲。
張家所有人都齊齊盯著唐宣與王安元二人。
“我們張家給地蓮宗每年交那么多東西,你們就是這么對我們的嗎?
你們不能走。”
“不能走!”
一群張家人氣憤填膺的大喊。
他們心知今日怕是度不過這個劫難,心中更是一時生出其余的想法。
“給我把這兩個人圍住,他們拿了我們張家的東西,如果要走,那也是帶著我們張家的人一塊走。
否則,那就走不了!
這天下哪有拿了錢,不給貨物的理由。
啊!你們說是不是。”
張銘雙目血紅,白發凌亂的披在后背,他死死的盯著唐宣跟王安元二人。
一群人一擁而上,甚至有人爬在地上緊緊扒住兩人大腿,胳膊。
唐宣對這群張家人的反應微微有些錯愕。
但隨后便反應了過來。
這是張家人自知逃不過,是硬要拉幾個墊背的了。
或者說,他們將張家死這么多人的罪責怪罪到了他們二人頭上。
怪他們不能將他們完善的保護下來。
王安元冷哼一聲,法力一振,頓時幾人都橫飛出去。
他已然八十多歲數,不知見識過多少世間險惡。
在這個時代,好人又有多人,多少人心中的罪惡未曾釋放出來。
唐宣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緩緩說道:
“張家主,你付了一顆蘋果的錢,能買一串珍珠嗎?
你現在又給地蓮宗付了多少錢,他又夠買我的命嗎?”
“你們不能走,你們走了,我們怎么辦?!”張銘如癡如狂,瘋狂抱緊唐宣的大腿。
“表演的真是妙啊。”那老頭看見這副模樣,頓時有些陰測測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