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劉茫真正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或者說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樣子。
“不知道你是真的狂,還是真不怕死?”清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從天而降一人,冰藍色短袖長衫有幾分老舊,靛藍色長褲被刻意截去兩端褲腳,青絲凌亂,赤腳落入沉淪崖上。
地狂星見到是劉晉時,呼吸明顯瞬間急促了一些,但很快有調整過來。
天闕宮劉狂人劉晉,地狂星自認不敢跟此人比狂,因為這人真的是個神經病。
隨著劉晉的出現,宇文弈邦自然也沒藏著躲著,沒這必要,因為他姓宇文。
“天庭有令,遇截教之人,予以逮捕,拒則當斬。”宇文弈邦從天而降,霸王之息顯露,如毀天滅地的神魔一般震懾八方。
黑盔黑甲黑長袍,雙目不怒自威,手持方天畫戟,宛若云龍沖霄。
方天畫戟所指之處,正是地狂星首級,地狂星臉色大便,無論地狂星想要往哪邊撤去,方天畫戟仿佛鎖定了地狂星,根本無處可逃。
‘影之霸體!’
一個‘影’字虛影出現了地狂星身上,只見其氣息剎那間暴漲,即便如此,額頭依舊冷汗直冒,見宇文弈邦勢如兇神,緊握地階靈器鎮岳斧的雙手也開始冒汗。
地階靈器?在天階靈器的方天畫戟面前,不說螳臂當車,但也難以接下這一擊。
“哎呀哎呀,這不是欺負人嘛?”慵懶的聲音不緊不慢,不慌不忙。
血吟刀現,來人踏空迎上,擋在了地狂星面前,硬接宇文弈邦一擊而安然無恙。
驚天碰撞聲響起,以刀戟相碰為中心,空氣迷霧被排斥在外,剎那間出現數米的真空區域。
在天英星下面的地狂星,感受著二人碰撞帶來的余威,腳下地裂九尺有余,這還僅是余威,心中不免驚駭。
“天英大哥!”地狂星見到天英星,自然是大喜。
“你說你小子沒事跑出來干嘛呢?這下害我也不得不出來了。”對地狂星提前現身裝杯,天英星就沒好氣,但也未有過多責罵。
可對天闕宮,天英星就沒那么好脾氣了,直接將嘲諷能力拉滿。
“我道是誰,原來是天庭的走狗呀,這走狗出門怎么還帶個狗腿子呢?真別說,穿上這一身鎧甲,我還真沒認出是宇文狗腿。”
將宇文弈邦震開,嘴上滿不在乎,可內心卻凝重到了極點,剛剛那一擊表面上是接住了,但天英星明白宇文弈邦連動都沒動過,如山岳死死鎮壓住天英星。
如若不是宇文弈邦從天而降的后勁用完,天英星真不一定能震開宇文弈邦。
就在宇文弈邦準備提戟再戰時,卻被劉晉喊走,“幫我守著沉淪島,誰敢踏進島內一步,殺無赦。”
其他人聞言臉色紛紛小便(不多解釋),劉晉明顯打算獨吞沉淪花,而且是仗著天闕宮勢大。
天英星臉色也有些難看,如若其他人畏懼天闕宮,光憑地狂星與自己恐怕現在就得跑路,否則停留在這只會是死路一條。
收起血吟刀,發麻的雙手放置身后,虎口已經被震裂開來。
不愧是宇文家,宇文弈邦的年齡可比天英星小許多,天英星暗暗盤算,最終得出結果,如果對上宇文弈邦,頂多拖延半刻。
前提是,宇文弈邦剛剛那一擊用了六分力以上。
何況還有一個劉晉,地狂星能對付劉晉嗎?拉倒吧,這瘋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好在劉晉懶得管截教,在他眼中,就是天庭都沒有《造圣大典》重要。
就在各大勢力考慮是否動手時,沉淪島迷霧散去,沉淪花出現在眾人眼中。
劉茫發現,沉淪花的花梗通紅如血,伴隨著湖水逐漸清澈,劉茫似乎明白了為何這些人會在這時才出現。
心寒手冷腳涼,原來命比草賤并不是空話,這些在沉淪崖死去的修士,恐怕沒一個能瞑目。
眼看沉淪花即將花開,劉晉眼中的興奮難以抑制,神色幾近癲狂,身上混亂氣息肆虐,不知是有意威懾眾人還是無意。
隨著湖水徹底澄清,能看到沉淪花花梗再次變白,而原本僅紅三瓣的沉淪花,此刻已紅八瓣,還有最后一片花瓣粉中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