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八股?狂徒爾敢。”
“口出狂言,不知所謂……”
聽到唐金元的話,瞬間一眾大學生義憤填膺。
永樂帝瞇眼。
“說說理由!”
唐金元撓了撓頭。
實話說,關于科舉制度變革的事情,他根本沒想過。
即便是春闈考試,也僅僅只是將死記硬背的東西靈活套用而已。
直到中了會元之后,唐金元才真正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諸位可知,我是如何考中杏榜榜首嗎?”
“唐會元說笑了,自然是因為唐會元才華橫溢,學識淵博。”
“是啊,唐會元的詩詞,我等可是佩服的很!”
不少貢生開口贊譽。
“才華?”
唐金元苦笑一聲。
自己有沒有才華,他非常清楚。
“非也,我能考中會元,只是因為備考三月,背了上百篇策論而已,而恰巧其中一篇策論命中題目。”
“什么?三月備考便中了會元。”
“這……”
瞬間全場嘩然,眾人面色怪異至極。
“不錯,你們沒有聽錯,我考了八次春闈,讀了四十多年書不曾中進士,卻因為考前三個月的突擊考中會元,說起來當真慚愧至極。”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諸位,天下之人,不管男女老幼,若是能將那上百篇策論背誦熟練,都能考中會元。”
“嘶,人人可中會元?”
“這也太夸張了吧!”
“的確,三個月卻是不夠,但若是換成一年,兩年呢,即便是丫丫學語的孩童也能考中進士。”
唐金元環視眾人。
“這樣的科舉制度,你們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這……”
眾人沉默。
唐金元說的雖然有些夸張,但若是能命中考題,就像他說的一樣,即便是個黃口小兒也能考中進士。
考試押題由來已久,其實很多士子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中完全是靠運氣,畢竟真正的才華橫溢的讀書人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庸碌之人。
對于很多書生來說,運氣好,壓中了便中,壓錯了便是落榜。
只不過沒人愿意承認,自己考中科舉憑的不是真才實學,而僅僅是運氣。
“唐會元說的問題雖然存在,但如此便要廢除八股取士,未免太過了吧!”
“不錯,天下讀書人讀了一輩子的書,若是廢了八股,讓他們又何去何從?”
“我不知道!”
唐金元搖頭:“我只是將自己的親身告訴諸位,至于科舉制度何去何從,該有圣上決斷。”
“以進為退?這唐金元有大智慧啊!”
永樂帝瞇眼一笑。
“唐卿,你在考卷中提到,廢除書院,祠廟,在省郡縣設立高中小三級學堂,不知這學堂和書院有何區別?”
“啟稟圣上,書院祠廟的學生多為世家子弟,即便是鄉間社學也唯有鄉紳地主家子弟才能入學,開設學堂的目的則是讓天下子民人人有學上,人人可識字,我大明子民人人皆可成才。”
“什么,人人識字?”
唐金元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書院學堂雖然只是兩字之差,但卻足以動搖士族的統治基礎。
自古以來,知識都掌握在士族手中,正是因為文化壟斷,才讓士族永葆權勢,農民的兒子永遠都是農民。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蹇義一臉憤怒。
“唐金元,虧你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圣人有言,民可使其由之,不可使其知之,如你所言,一旦開設學堂,則天下民智開,民智則亂,屆時若是我大明天下大亂,你唐金元付得起責任嗎?”
“對,此乃大禍之事!”
“小小貢生也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