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樣的蠢貨,李善不打算輕輕放過……若是能把握得住尺度,說不定能鬧出點糾紛。
呃,比如去年斬殺崔帛,尺度就把持的挺好……不然太子李建成真是要迫不及待的將李善招致麾下了。
臉上堆起笑容,李善緩緩轉身……然后,臉上的笑容全都僵住了。
他看到的是一臉陰郁的崔信。
好一會兒后,李善才反應過來,對了,崔信官居中書舍人,正在中書省。
“拜見崔……崔……崔公。”
聽著李善斷斷續續的崔公,崔信的臉色更難看了,揮袖道:“在下不過微末之身,何敢稱公!”
李善苦著臉不吭聲,難不成還像在清河縣那時候一樣稱一聲崔叔父?
那時候你有招婿之意,雖然我不大感興趣……
看李善不說話,崔信那是變本加厲……倒是沒有直言訓斥,而是指桑罵槐,陰陽怪氣。
李善還真不敢反駁,都不敢辯解……想想的確是自己的問題,手賤啊!
寫什么“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寫了就算了,還讓張文送去……李善聽后者提過一次,那位崔小娘子被禁足很長時間了。
李善站在那,兩眼無神,聽著面前的崔信壓低聲音……突然想起前世一個舍友酒醉后說起,有次這廝和女友為了省錢沒去酒店,而是去了女友家里,酣戰時分,突然女友老爹回來了。
呃,情況不一樣,但性質是差不多的。
“他人贊你仁義為先,少年英杰,卻不料……”崔信冷笑道:“尚未加冠,已納美妾,少年貪色,必不長久!”
好吧,記得張氏探望過平陽公主兩次,當時周氏就在一旁,李善眨眨眼,“崔……崔舍人何意?”
崔信氣的鼻孔都放大了,李善稱一聲崔公,在他看來那是撇清。
你小子寫那種詩給我女兒,現在卻要稱我崔公?
那意思就是不想負責了?
可憐女兒還在心心盼著呢!
哎,其實李善稱一聲崔叔,崔信更來氣……你個不要臉的,還真是兩首歪詩就想騙走我女兒!
那邊楊恭仁和宇文士及從走廊過來,看到如此場景不禁一愣。
“李善字懷仁,但觀其行事做派,卻有銳氣。”楊恭仁搖頭道:“怎的如此俯首帖耳?”
對李善很了解的宇文士及更奇怪了……你在清河縣斬崔帛頭顱,如今卻這般模樣,難道是想和清河崔氏和解?
“崔舍人,這是……”
崔信轉過身,行了一禮,勉強笑道:“當日在清河也算舊識……”
楊恭仁才不會去管李善和清河崔氏的糾紛,隨意點點頭就走遠了,宇文士及卻留了下來,“懷仁年少氣盛,又多有仁心義舉,崔舍人當多加諒解。”
當日李善斬崔帛頭顱一事,一度在長安掀起風波……但隨著細節傳來,風波漸漸平息。
一方面在于李善以詩才揚名,另一方面在于東宮暗中壓制……說到底,李善斬殺崔帛是幫了東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