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口齒,這次良馬換了不少,但牛卻沒能撈到多少,這也是周二郎決定再留幾日的原因之一。
“美酒換良馬,不難。”苑孝政輕聲道“但牛,不行。”
“自十余年前起,云州為突厥所控,但民眾多為漢人,亦以耕地為生。”
“所以云州的耕牛,大都在漢人手中,他們就算喜
酒,也不會拿牛來換。”
周二郎保持著沉默,這個道理他也懂,所以前日使了個絕戶計,干脆讓人去勸說那些原籍代州的民眾,連人帶牛一并弄走,反正郎君遲早都會干的。
“在朔、云二州多年,久未品茶,下次多帶些茶葉來。”苑孝政突然換了個話題,“當然,也要多帶點鹽。”
這些時日到處亂竄的范十一靈光一閃,“酒換不來牛,但鹽可以”
這是個很容易被忽略的關鍵,人可以不喝酒,但不能不吃鹽。
云州、朔州都是不產鹽的,而河東卻有好幾處鹵水鹽池,范十一想起前幾日在鄉間用飯,飯菜少有咸味而且帶苦澀,多半用的是巖鹽。
耕牛再重要,也比不上純正的食鹽如果是腦子活絡的,用一頭耕牛換來的食鹽,轉身就能換兩頭來。
畢竟在云州,耕牛雖然重要,但也不是稀少品。
周二郎恍然醒悟,然后立即細細打量著苑孝政這個青年坐在那,神色有些畏縮,但眼中卻有著期盼,縮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顫抖。
“阿史那社爾昨日一早啟程回了五原郡。”
這事兒范十一是知情的,因為昨日他親眼看見苑君璋送阿史那社爾出城,不過五原郡
“五原郡”
苑孝政輕聲解釋“前隋開皇年間,置豐州,大業年間更名五原郡頡利可汗王帳在去年遷至五原郡北邊。”
范十一呆了呆,這可能是自己來到云州后,打聽到的最重要的情報自從武德四年唐朝和突厥開戰之后,雙方絕互市、使者。
唐朝倒是遣派使者拜訪頡利可汗不過那兩次突厥都打到河東道了,使者并未去草原。
說出這件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的事后,苑孝政沉默了半響,其實他并不是個有膽氣的人,臉色變了又變,才支支吾吾的低聲道“你們太心急了”
范十一、周二郎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招攬代州籍貫的民眾回返故鄉一事。
苑孝政緩緩起身,往外走去,看見周二郎在側面陪同,嘴唇動了動,“走,今日就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周二郎哪里還聽不懂自己擅做主張,提前讓人招攬民眾,很可能惹出了麻煩。
一個時辰內,周二郎、范十一緊急召回了所有人手。
兩個時辰后,苑孝政站在城墻上,看著車隊出了云中縣,滾滾向南而去,車隊前后夾雜著數以百計的良馬,卷起了好大的煙塵。,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