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補充道“宜陽縣公雖老當益壯,畢竟年過五旬”
李道宗神色滯了滯,苑君璋要滾蛋,李善肯定要往馬邑那邊塞人,乘機真正的將馬邑牢牢握在手心,這都是年節時候議定的事。
如果苑君璋滾蛋,接任的肯定是朔州長史劉世讓這些李善有必要拿出來說嗎
“張”
“決計不可”李道宗板著臉打斷了李善的話,“并州軍中,為兄最為依仗的就是張寶相”
李善打了個哈哈,“道宗兄麾下,良將如云”
“當日,并州總管府長史還一力勸阻張寶相領精騎北上”
“若張寶相于馬邑輔佐宜陽縣公,他日突厥來犯”李善誠懇的說“道宗兄領兵出塞,名正言順啊。”
李道宗都被氣笑了,這種鬼都糊弄不了的理由拿來糊弄我
“明日啟程回太原府,張寶相一并南下。”李道宗懶得再掰扯,干脆直接的決斷。
李善勸道“寶相兄沖陣犀利,中箭如刺猬,麾下將士也多有傷者,雁門關、代縣兩地均設傷兵營,還是休養些時日”
“若是留下休養,只怕他日蹤跡全無。”李道宗板著的臉突然一動,“不如這樣懷仁可遣派傷兵營護送南下,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善面無表情的說“那傷兵營百余護兵,只怕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了”
李道宗垂涎傷兵營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多次催促李善派人襄助在軍中籌建。
好吧,兩個人算是談崩了,不過兩人對視一笑兩人的交情雖然不像李善和李道玄那樣,但也并不虛偽。
通過這一戰,李道宗確定了李善的能力,不僅僅是因為這次大捷,也是因為李善之后的手腕。
同時李道宗也確定了李善的政治立場就現在,身后還跟著李楷和爾朱義琛呢,同時也代表著兩人之前關于代州、朔州戰局的約定正式起效。
目送李道宗下了城頭,李善緩緩轉身,抬頭仰視空中明月,輕聲道“二位與他人不同。”
“定方兄與某乃生死之交,張寶相乃任城王麾下,而其他人唯獨德謀兄、仲珪兄與某并肩而戰,有同袍之情。”
“德謀兄與小弟乃是至交,如今出仕,掌代縣。”李善緩緩道“各番事務均得以上手,不過仲珪兄”
“今日授職,以馬三寶為首,定方兄執權,實是迫不得已,還請仲珪兄體諒一二。”
爾朱義琛今日親眼目睹,幾年之后重建的代州軍,基本上被李善一口吞下,連渣滓都沒留給別人以蘇定方的能力和在軍中的威名,不管是段志玄、張公瑾還是常何、
薛萬徹都難以抵抗。
李楷和爾朱義琛對視了眼,前者上前兩步,輕聲道“懷仁太過慮了,其實尚不至此。”
“什么”
“薛萬徹不知東宮何人舉薦,但其余諸人,均是精心挑選。”李楷低聲道“如張公瑾與清河崔氏頗有淵源”
李善點頭道“洧州刺史崔樞與長史張公瑾一同投唐。”
“常何妻族乃是滎陽鄭氏旁支,但他祖母的母族出自清河崔氏。”李楷繼續道“段志玄的父親段偃師,與孝卿兄之父乃是故交。”
李善心里感慨,門閥之盛實在讓人凜然啊,竟然如此盤根錯節,想到這,他的視線落在了爾朱義琛身上。
爾朱義琛當然懂李善的意思,其他幾個人要么是和李善的關系好,要么是和李善的妻族清河崔氏,或者李善的至交好友王仁表有關系,那你呢
李建成總不是因為你是我李善的舅舅,所以塞來的吧
李楷和爾朱義琛相視一笑,后者朗聲道“得以出任代州司馬,其實還源自于德謀。”
李善眨眨眼,這關系有點亂吧
你是東宮門下,卻因為天策府屬官李客師的兒子李楷的原因才出任代州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