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吾兒是得罪了齊王殿下,還是吾兒違逆圣人詔令”
“難道是因為在下今日得罪了尊駕嗎”
朱氏離案幾步,冷然道“若是如此,在下磕頭以謝罪”
鄭觀音和秦王妃再也坐不住,忙起身一左一右扶住作勢要磕頭的朱氏這個頭磕下去,齊王妃那個蠢貨無所謂,但損的是皇室顏面。
朱氏雙臂用力睜開,厲聲道“僅因言語起隙,咒領兵大將早亡,這就是親王正妃的做派嗎”
鄭觀音和秦王妃都有捂臉的沖動,之前還僅僅是懟弘農楊氏,現在將宗室一桿子都帶上了今日怎么就讓齊王妃這個蠢貨來了東山寺呢
眾人視線對撞,看看怒氣勃發的朱氏,再看看面有不忿的崔小娘子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同樣的性情剛烈。
秦王妃低聲好言相勸,她自然知道朱氏為什么如此大怒這是朱氏的忌諱。
畢竟李善和霍去病太像了,明面上,兩人同樣年少揚名,同樣力抗胡人,同樣出塞遠逐漠北,同樣得帝王青眼有加,一個是漢武帝的外甥,一個被李淵視為子侄甚至兩人都是因為平陽公主而得以揚名。
而暗地里,李善和霍去病同樣被父親拋妻棄子,同樣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此相似的人生軌跡,如何不讓朱氏暗地里憂心忡忡呢,霍去病二十四而亡,而李善今年也十九歲了。
一片寂靜中,長孫氏冷著臉起身行禮,“吾家三郎隨懷仁出塞,連夜追擊,至今尚未有音訊傳來,敢問齊王妃,不知該賜何名號”
齊王妃臉一陣青一陣白,對著朱氏她還有底氣,但對上隴西李氏,而且是目前最強勢的丹陽房
“冠軍侯與館陶縣公,何能相較”一位一直沉默坐在上首的女郎起身道“冠軍侯遠逐漠北,殺戮甚重,但李郎君心懷仁義,設傷兵營,救死扶傷,不可同日而語。”
“五妹說的是。”鄭觀音松了口氣。
女郎上前握著朱氏的手,“李郎君籌謀山東,出塞敗敵,多少人家因其幸存,必能延壽百歲,他日朱娘子當五世同堂,其樂融融。”
朱氏后退一步行禮道“謝過長廣公主。”
這位就是李淵的第五女長廣公主,她是最適合出面調解的,一方面因早年喪夫而得李淵憐惜,另一方面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就是如今的吏部侍郎楊師道。
楊師道雖然年歲不大,但卻是觀王楊雄的幼子,在弘農楊氏中地位僅次于中書令楊恭仁。
這時候,有侍女入內,附在長孫氏耳邊低語了幾句,后者追問后冷笑道“讓其入內,高聲報之”
片刻后,懵懂的張文瓘站在偏殿門口,迎著無數道或好奇或狐疑的視線,高聲道“馬邑戰報,懷仁兄率軍雪夜追擊,一夜五戰,連戰連捷,斬首三千有余,俘戰馬數以千計,生擒頡利可汗獨子欲谷設,逼退突厥援軍”
“大軍回塞,代州遍傳懷仁兄新作,月黑風高夜,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殿內安靜了一瞬,然后猛地炸了鍋,嘰嘰喳喳的像沸騰的開水一般,楊氏瞄了眼如喪考妣的齊王妃,好笑的在心里想,真是自作自受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