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梳,桃木梳,一梳梳到底,桃花俏可人,
桃木梳,桃木梳,二梳至半腰,白絲繞指腸,
桃木梳,桃木梳,三梳輕纏綿,再梳肝腸斷,
五梳直至血流盡,寒尸鋪荒野
茍熠意識朦朧,背后靠著的東西堅硬又冰涼,搖搖晃晃的,只能聽到這么一首關于桃木梳的歌謠,唱啊唱啊,又被女孩哭叫的聲音吵到皺眉。
“你放開我離我遠點,我要回家”
這是怎么了茍熠思想回籠,身體有千般重,腦后是馬達轟鳴的聲音,震的腦子嗡嗡響,她記得她不是投胎去了,這怎么還沒出生就被送上車了,是偷生被發現了嗎不對啊,現在不是鼓勵生育嗎這哭叫不會是自己的母親吧
她攢著力氣,一個用力坐了起來,眼睛睜開一條縫地觀察四周。
亮度不高,昏暗暗地只能勉強看清一點周圍的環境,大大的四方體里有數不清的小四方體,茍熠在最底下,只能看到隔壁的籠子住著一個小妹妹,有限的空間里帶著低低的抽泣。
這是在卡車集裝箱里免費住籠子
茍熠睜開眼,習慣了黑暗反而看的更清楚了一點,隔壁的小妹妹還在睡覺,更遠的地方她又接觸不到,只能弓著身子抱著膝蓋,突然從溫度適宜的列車來到寒冷刺骨的卡車,她有點受不住,明明上個地方還是夏天
“媽媽”她將臉埋了進去,就算神木村的白舒一不是她的媽媽,那也不妨礙她記得那股溫暖,幸好將那包袱放在了列車上,不然帶下來丟了怎么辦,這里也是像第一個神木村一樣的地方嗎
茍熠瞇著眼,她記起了臨澤,記得神木村,記得列車,卻獨獨忘了自己是怎么來的,按理來說血液流淌速度她算的清楚,甚至給自己多留了點,不可能休克致死,那個列車的世界可以蠱惑她不受控制,也幸好當時她還處在自己的情緒里,并沒有多加注意就下了車,現在自然也清醒了過來,里面的曲折著實奇怪。
那個乘務員是列車上的原始人物嗎
“唔”
身側有人嚶嚀,茍熠看去,是那個小妹妹醒了,她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你還好嗎”隔壁的隔壁發聲了,但沒有得到小妹妹的回應,那頭好像有人著急了,晃蕩著籠子側翻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車子一下子停了。
車門打開,外頭刺眼的陽光瞬間照了進來,茍熠用手擋著借機看去,遍地草木,看起來很偏僻的樣子。
“吵什么吵,馬上到地方了”男人手扶著車門,抬腿就是踹了車邊邊一腳,聲音很大,氣勢很足,車廂起碼晃了三下,至少唬住了里面大大小小的女孩子。
當然,茍熠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也會衷心的贊揚一句,少俠好腳力
“我妹妹生病了她需要治療”依舊是隔壁的隔壁發出來的聲音,稚嫩沙啞,聽起來已經很久沒喝過水了。
茍熠這才注意到隔壁的小妹妹臉色通紅,緊閉著眼不能嚶嚀,細細聽去,都是在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