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神,不為人。我自虛空而來,也應當自虛空而去魁蕾
黃昏時分,我走在這空闊寂寥的草原之上,遠眺天邊彩霞,眉間莫名幾抹閑愁,盤坐水源邊,叩問上天。
幾百年的時光,我不老不死,無情無欲,縱橫這世間千萬里,看過春去秋來的種種寂寥自然,看過無數人的生老病死,卻也看不懂草原姑娘對我投來的羨慕眼光。
我不懂這世間。
自從一百年前流浪至此,這廣闊的草原便成了我不愿離去的地方。
在這里,沒有人會說我是怪胎,明明不吃不喝,卻又能存活。每天見到的人都不一樣,這些草原上的人們啊,都是跟隨自然隨意駐足的,和自然一樣的溫柔善良。每天的每個時段都能遇見不同的人,唯一相同的,是她們的目光,干凈的好像天空的顏色,她們總會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我少有疑問會說出口,但這點是我最想問的。
于是我找了一個看起來最干凈的女孩子,我問,你們在,羨慕我什么
那個女孩子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愣了愣后低笑,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低笑聲,清脆不沉悶,她明亮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身影,她說,你真好看。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走了,草原上的人們總是匆匆而行的,可我還是不明白。
還沒等我搞明白這個問題,中原那邊傳來一個消息,心珠現世了。
心珠是我一直在等的東西,它能代替心臟在體內跳動。我沒有心,以我僅有的一點點記憶來看,似乎有了心之后,就能想起自己的從前,其實我是無所謂的,但耐不住聽見心珠現世后身體自然而然的體現出亢奮之情。
大概我也是在意的吧,在意從前。
于是,我走出了草原。
在中原,若要知曉什么消息,就得去酒樓坐一坐。
我走在羊徑小道上,頭戴面紗,身著草原姑娘送的氈布長裙,一百年過去了,這世間好像也沒什么變化,可能有吧,與我無關罷了。
走進一家路邊小酒館,里面很熱鬧,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沒有空桌了,況且與不相識的人坐在一起,能更好的得知消息。
“姑娘瞧著身形,好生婀娜,想來那面紗之下,是個美人。”
我才剛坐下,便有人急著與我談話,挑眉一看,是個書生,瞧著和善的緊,也熟悉的緊,是路上遇見過的人吧。
我也不在乎他語氣中的揶揄之意,淡笑著,“美人談不上,不過小女子。”語畢,便不再說話。
那書生又說了幾句,見我不理,便歇了心思,但那眼珠子卻一直往這邊轉溜。
我叫了一壺酒,淺酌幾口,眼神迷離,只有在喝酒的時候,我才會依稀想起以前的朦朧身影。
四周很熱鬧,大部分的話題都是圍繞心珠,畢竟這是最近才爆出的大事。
待酒喝完,消息也聽得差不多了,我起身緩緩離去,巧的是,那書生也緊隨我其后離去。
我又一次踏上征途。
趕到心珠所在地,已是三日之后,傳說在午夜時分,心珠樹就會開花,一個時辰后結果,再一個時辰落地,要在落地的剎那,將其融入體內,不然沾了地氣,就沒用了。
心珠樹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心珠要想落地也需一會兒的功夫,而這正是大家爭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