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照說謝凜會來的時候,謝平蕪就在思考,是去找池俟還是宋晚照。宋晚照身份特殊一些,但是他的師父沈從云卻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未必會管,但是池俟的師父魯長老卻是實力強勁且十分正直的一個人,極其護短。
當然,更主要的是,謝平蕪不想拖累宋晚照。
她要阻止池俟黑化,就要幫助池俟,逼著池俟幫幫自己倒是無妨。但是宋晚照給她了遮臉的法器,她卻去給他帶去性命之危,并不合適。
“小池。”
池俟的脊背一僵,皺了皺眉,原本還算是平靜的眉宇間浮出點戾氣,側目看向謝平蕪。
但凡換一個人都會被他這樣陰森暴戾的目光看得不舒服,偏偏謝平蕪面色如常。
她甚至是微微傾身,朝著他靠過來。
“幫我一個忙。”謝平蕪瞧著他道。
池俟冷笑,“做夢。”
他話音剛落,面色就微微一變。謝平蕪的指尖還放在他的肩頭,池俟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那上頭貼著一張符紙。
似乎就是前天晚上,他貼在她身上,逼她立血誓的定身符。
事情總是那么似曾相識。
池俟看著對面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少女眨了眨眼,她的手放在他肩頭,實則指尖夾著一只對著他脖頸的銀針。
想也知道,肯定是淬毒了。
池俟說不出來話。
謝平蕪微微一笑,轉過身朝著杜秋生和宋晚照道:“池俟邀請我過去他那住幾天,原因杜大哥知道的。”
杜秋生微微一愣,想起池俟挨揍那回事,故而在謝平蕪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宋晚照便追著杜秋生問,杜秋生只是看向池俟。
池俟這時候忽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然后又轉過去了,身體再次不能動了。
這是傀儡符,并不是定身符。
安排好一切,在講學結束之后,謝平蕪才開口道:“走吧,去第九峰。”
池俟十分討厭這種被人控制壓迫,不能反抗的感覺。他咬牙,竭盡全力想要沖破符咒的控制,卻還是不行。
“不要再掙扎了。”
走在他身側的少女淡淡道。
池俟眼底的紅血絲浮現出來,眼尾染著薄紅,看謝平蕪的目光簡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試圖沖破符咒控制的反噬導致他胸口一痛,喉頭涌出腥甜,池俟下意識咽下去,不想被謝平蕪知道。
但是后者先一步抬手,往他的口中塞了一顆丹藥。
少女指尖柔軟而溫暖,在唇上一觸即逝。
像是一片輕柔自在的羽毛擦過他,眨眼間便消失,卻讓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顫,連帶著渾身都不自在和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