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蕪跪坐在池俟面前,脫下自己的外衣,在他頭頂托起來,擋住雨水。
鮮紅的血。
冰冷的雨。
謝平蕪不知道池俟到底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場面,她只能盡量為他遮掉一片下雨的天空,低頭喊他。
“池俟,不要入魔。”
“天道不公,她知道錯了。”
“池俟,我做不了什么,但是……”
她想還池俟一個公平的人生了。
天道不公,她偏想還他一世公允。
雨水還是那么大,砸在人身上,又冷又疼。
到了后來,那件單薄的衣衫也砸下來雨水,一個勁地往池俟的傷口上洗刷,躺下來大片大片的血水。
池俟的眼睫顫動,神色越發灰敗。
謝平蕪說不出來這種看著一個生命死去的感覺,她明知道池俟很想活著,明知道池俟也不想當妖魔。
世間最悲哀的,大概就是頭破血流的掙扎后的束手無力。
而她看著池俟掙扎,流血,快要死去。
最終窮途末路。
謝平蕪俯身虛虛抱住池俟,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暴雨,下意識抓住池俟的手腕,也不說話。
“……好。”
謝平蕪忽然聽到池俟啞聲道。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忽然悲從中來。
就在她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她身后響起了腳步聲。
謝平蕪下意識回頭。
東方竹的劍從謝平蕪背后刺入她的心臟,穿胸而過,一蓬溫熱的血花撒在池俟臉上,謝平蕪的身體猛地下墜。
最終,呈現一個擁抱池俟的姿勢閉上眼。
謝平蕪一下子被拉出了心魔。
她咳出一口血,坐在連綿柔軟的青草地上,閉了閉眼。
“他入魔了嗎?”明簾開口問道。
謝平蕪睜開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沒事,他早晚都會入魔的。”
謝平蕪低下頭,“你說他是魔神,魔神的神魂是永不消散的,所以你沒死之前,是不是也見過他?”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
“見過啊,不愿意當魔神的魔神,真是奇怪。”
謝平蕪抹了一把唇邊的鮮血,站了起來,“走吧,怎么帶上你?”
“我已經在你身上了。”
謝平蕪下意識掃了一眼自己,發現她手腕上多了一根掛著一顆珠子的手鏈,那顆珠子呈現青綠色,看起來十分漂亮。
她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到了原來那個小空間。
池俟坐在那,察覺到謝平蕪聲音便睜開了眼。
他一顆眼睛仍是空蕩蕩的,看起來有點駭人。
“你沒……”
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