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哲順著女孩的視線看去,只見舷窗外上面的部分是一片澄藍的天空,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就好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而下面的部分就好像一只大鳥的豐滿的翅膀,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云,云層并非純粹的白,光線無法直射的陰影處有點灰暗。
坐過飛機的都知道,位置靠后的一旦稍微有點氣流就會感覺顛簸得厲害。
就在陳義哲和女孩都在看著窗外的景色時,飛機后段一個劇烈顛簸,女孩拿不準手中的咖啡,咖啡脫手而出,直接就灑在了陳義哲的身上。
女孩立馬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連忙用自己的衣服幫陳義哲擦著衣服上的咖啡漬,一邊擦,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普通話在陳義哲聽來,很不標準,有點港普的味道。
陳義哲這才想起對方是誰,之前火車站遇到的兩個女孩長得較高的那個。
那時的少女給陳義哲是調皮的形象,不過此刻心事重重之下卻是變得有點靦腆。
“我沒事,”陳義哲剛泡好的咖啡若是潑到普通人身上肯定會被燙傷,不過陳義哲倒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衣服怎么說也是用了碳納米纖維材料,防水又防塵,怎么可能會被燙傷。
這個時候空姐已經拿了干毛巾過來,陳義哲接過毛巾,自己擦拭了起來,幾下功夫,卻是身上不見了咖啡漬,這讓空姐和少女不由覺得驚奇。
“是你?”少女恢復了心智,這時也認出了陳義哲,畢竟在少女心中,長得這么有型的帥哥看過一眼就會念念不忘。
“火車站?”少女再強調了一下,她解開了口罩,露出了清秀美麗的少女臉孔。
“真有緣啊!”陳義哲笑道,“我叫陳義哲。”
少女先用白話念了下陳義哲的名字,然后才笑道,“我叫宋菲兒,你可以叫我sophia。”
畢竟他鄉遇故人,雖說只是回頭一眸的故人,但陳義哲長得和她好友linda有幾分相似,讓她心中不由就升起幾分好感。
“你是香港的吧?”陳義哲問道,看到宋菲兒點頭,他奇怪地問道,“怎么不從香港直接飛京城?”
“香港那邊有多班往返航班取消了,最快到北京的也要等到晚上才飛,所以只能過來鵬城這邊乘坐。”宋菲兒的聲音清翠明亮,雖然普通話摻雜著粵語,但陳義哲還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可以講白話,我聽得明。”陳義哲笑道。
宋菲兒聽了立馬吐了下小舌頭,“你不早說,感覺舌頭都快要打結了!”
少女吐舌頭的動作讓陳義哲感覺她俏皮的形象又回來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在上學吧?”陳義哲又問道。
“我現在正在念中五。”宋菲兒回答,香港的中學是初中和高中之分,通常中五之后學業就會比較重,因為接下來就是兩年的大學預科,中六和中七,考得上就讀三年大學。香港的這種學制要等到六七年后才會改成334制,以方便與國內這邊對接。
“你呢?”宋菲兒問道。
“我已經出來工作了。”陳義哲現在不說自己的年齡,基本上沒人能猜出來,大部分的人都以為他二十四五歲左右。
“我都想早點出來工作,讀書太無聊了。”宋菲兒愁眉苦臉道,看來又是一個不愛學習的主,接著她問道,“你去京城做什么?”
“過來看個朋友,你呢?怎么也過北京?你們學校停課了?”陳義哲記得昨晚tvb新聞說香港大部分的學校已經停課了。
“受sars影響,學校昨日就已經開始停課。”宋菲兒忽然心情低落地說道,“我爸一個星期前去京城出差,后來被隔離了,雖然看不到人,不過我媽同我家姐前幾天已經還是過來等消息,聽醫院的人說我爸前天發燒了,一直反復不退,醫生說很有可能是sars了。”
“都說是可能,還沒有定性,不要擔心太多,說不定你爸一看到你燒就退了。”陳義哲笑著安慰道。
少女和陳義哲聊天的時候一直都盯著對方的臉,宋菲兒越看就越覺他眉宇間和自己好友簡直長得太像了,就連笑起來,右嘴角淺淺的酒窩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