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時,對所有人的承諾不足。
李再模沒有理會蕭德發,因為,在李再模眼里,表弟蕭德發就是個不愛動腦筋的人。考慮問題,簡單化,感情用事。如果蕭德
發聽他媽媽的話,不信舅舅蕭長存的話。或許,他們幾個也不會進入工地。從鼻子里發出嘿嘿兩聲的李再模,一聲長嘆“哎,是
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順其自然吧!能暫時性管住吃喝,對我們來說就是幸運。”
蕭德發聽得有點生疏,他用手抓抓自己腦門情不自禁地的反問道:“什么意思啊?什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難道,吳師
傅帶我們來工地來錯了?”他搖搖頭,對表哥李再模的一席話,大惑不解。
裘德貴給八個人安排宿舍,臨時工棚搭建,都是以活動板房為主,上下兩層。為了照顧他們小年輕,裘德貴特意讓小伙子們住
在自己家隔壁。誰都知道,出門在外,建筑工地都是單身漢比較多,拖家帶娟的很少。三百多號人集中居住,里面有超市,有食
堂。看起來不錯,要啥有啥,實質上管理混亂。衛生條件,雜亂無章。
單身漢,每到晚上,吆五喝六。劃拳喝酒,抽煙打牌。五花八門,七十二個啷的當都在建筑工地的夜晚出現。不把幾個小伙子
和小姑娘宿舍安排在自己好照應的地方,裘德貴當然不放心。三四十歲的青壯年,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農村。個人平均素質,于
城里人無法相比。這些人,出口成章,驢喊馬叫是正常現象。
和他們講道理,那簡直是對牛彈琴。建筑工人有自己的說理辦法,詛咒發誓,哭爹罵娘,是他們懲罰對方的最有效手段。他們
相信世事輪回,因果報應。吃虧上當,只有一回。抱著這種理念,在包工頭手下干活,原來是他們的唯一賺錢渠道。后來,人們
逐漸發現,包工頭都以剝削他們人工工資作為代價。
甚至有的包工頭,一年干到底,拿著所有工人的血汗錢,卷款連夜逃跑,無蹤無影。于是,人們學乖了。不認識的包工頭,他
們寧愿待在家里,也絕不外出。因此,建筑工地出現這么一種怪現象:一個地方的包工頭,他的能力活動范圍,只能是他的本鄉
本土老鄉。其它地方的人,無論你巧舌如簧,嘴上磨起泡,也沒人敢跟你一個互不相識的外地包工頭去打工。
那是因為,人們被騙怕了。現在,所有的包工頭,都是從各自不同地家鄉,帶過來農民工。于是,在整個建筑工地,出現這么
一種普片現象:即董事長老家是哪里的,工地負責人基本上都是他的老鄉。這不是什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是建筑工地的用人
制度,制約不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建筑工人。
只有家鄉人,帶領家鄉人。所謂老鄉幫老鄉,不吃虧,上不了當。人們寧愿相信老鄉,因為知道門牌號頭。你騙俺,你人能逃
走。可是,你家逃不了,家是地釘。正是樸素的農民工兄弟,為了最壞打算做出選擇。建筑工地即刻掀起那個地方人做領導,那
個地方人的建筑工人最多。不是徇私舞弊,而是農民工們自作多情。
通宇公司董事長,安徽阜陽小楊莊人。包工頭裘德貴,同樣是阜陽小楊莊人。別看通宇公司在海東市數一數二,可公司領導階
層,除部分非得市領導安排進來不可。其余,都是董事長,從各大院校聘請自己的老鄉過來擔任。像裘德貴依靠吳青找人,那是
逼不得已。因為,從老家,十里八鄉他委托人找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