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駐按住左耳,冷靜吩咐:“老鷹,情況有變,你呆在天臺,等我通知。”
“哎呀!風太大……門咋沒……”王可的聲音在大風中斷斷續續。
劉駐按住右耳,說:“天線,馬上離開那!”
安靜蕾執拗道:“我離開這個位置就連接不上大廈服務器,我就沒法控制大廈的電梯和監控攝像頭!”
劉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吩咐道:“趕緊離開那!你不能暴露……”劉駐還沒說完話就聽見耳機里傳來書生的大喊聲:“嘿!你不能在這停車!”劉駐屏住呼吸仔細聽……
……
天正大廈正門主路
書生晃動手里的手電筒照向坐在轎車里的人,就見那人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這個人好像是個女人,短發,頭發亂蓬蓬的,這個人的頭使勁向前耷拉著,難辨男女。
書生一直用手電筒照著這個人的頭,他慢慢走到轎車旁邊抬手敲了敲車玻璃,大聲喊道:“嘿!嘿!”車里面的人沒有反應,書生又敲了幾下車玻璃,車里面的人還是沒反應,書生試著拉開車門,發現車門沒鎖,書生猶豫一下慢慢拉開車門,車里的人身子隨著車門向外倒下去,嚇得書生趕緊伸手去扶……
“啊——我,我沒事兒!嘿嘿嘿嘿……”安靜蕾的身子剛要掉出車子,她猛地又坐回座位里,她的頭搖搖晃晃地抬起來,沖著書生嘿嘿嘿嘿傻笑。
書生站在車門邊看著車里喝得醉醺醺的女人,這時,他才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他用手電筒掃了掃車里,在女人的腳下發現一個趴在地上的紅酒瓶子,瓶口正咕咚咕咚地往外流酒。
安靜蕾坐在車座上的身子搖搖晃晃,好像她正坐在上下翻飛的過山車里,她一邊傻笑一邊揮舞著雙手在空氣里亂劃拉,嘴里語無倫次地叨咕:“我能喝!喝!不服,告訴你!你服不!必須喝服你!”
書生低頭看了看這個醉成爛泥的女人,她那一頭亂蓬蓬的短發濕乎乎、黏答答地貼在臉上,模樣看不太清楚,五官已經喝走形了,眼皮使勁往上抬還是抬不起來、嘴閉不上,下嘴唇耷拉著,口水鼻涕匯流成小河從濕乎乎的嘴角傾瀉而下。
書生伸手去推安靜蕾肩膀,剛一碰她的衣服就抓了一手又濕又粘,不知道是酒還是口水,他趕緊縮回手。安靜蕾打了一個飽嗝狂嘔兩下就要往書生身上吐,嚇得書生趕緊甩甩手往后退了兩步。
安靜蕾耷拉著腦袋滴哩當啷亂晃,嘴里用東北話半叨咕半唱,不停裝瘋賣傻。
書生聽安靜蕾說話是東北口音,更不敢往安靜蕾身邊湊,地球人都知道中|國東北民風彪悍,東北大酒蒙子認為自己是宇宙第一彪悍,誰來干誰!
書生甘拜下風不敢再靠近這位東北女醉漢,但是,他必須把她弄走,不然,他的工作保不住。
書生小心地關上車門,車里的安靜蕾不時揮舞雙臂,嘴里含糊不清地嚷著:“服不服,服、服、不服!”
書生站在車邊,他找到代駕電話剛要打,又一想,不行,這女的喝得爛醉,把她交給代駕萬一出什么事,我也有責任,不如把她交給交警,這樣,大家都安全,他撥通報警電話……
報完警,書生發現風越刮越大,他用手揪住衣服領子想回大廈里,想了想又怕車里的女人醉得稀里糊涂把車開走,書生猶豫一下還是沒敢離開,決定把她親自交給交警后再離開。
劉駐一直在聽安靜蕾那邊的情況,他聽不見書生說話后,輕聲說:“天線,游客走了嗎?”
耳機里隨即傳來安靜蕾瘋瘋癲癲的笑聲和說話聲:“哎——哈哈哈,你在外面站著干什么,你進來,進車里來!喝完,了,回家!”
劉駐低聲說:“天線,我來搞定游客。”說完,劉駐拿出腰間的步話機對著步話機說:“書生,門口的車是怎么回事?”
步話機里傳來書生的聲音:“劉隊,是一個女的喝醉了,估計是找不著家了。我報警了,現在等交警呢。”
劉駐命令:“別管她了,你趕緊回到崗位上去!”
書生堅持:“劉隊,頂多十分鐘交警就來了,這個女的都醉成爛泥了,我怕她把車開走,要是我把她放走,她出車禍啥的,我是不得負責呀!”
劉駐懶得跟書生廢話,他關閉步話機,按住右耳,低沉但十分嚴厲地命令道:“天線,馬上開車離開那!書生報警了,交警馬上就到,快離開那!”
安靜蕾聽見劉駐的警告,心里別提多郁悶了,她往車外看,書生拽著衣領看向遠處一個人獨自站在風中凌亂,安靜蕾趁她不注意坐到駕駛員位子發動轎車,一踩油門,轎車呼地躥出去,頃刻間消失在路盡頭。
轎車開走得太快太突然,書生完全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轎車就已經不見了,他連車牌號都沒來得及看。
這時,書生手里的步話機響起劉駐的聲音:“書生,你回到崗位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