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那龍芯草真的對你很重要?”
隨著他那一句疑問,天色破曉。
“想了一夜,你可是要反悔?”
我反問道。
“婆婆說的對,我是該去歷練歷練了。”
他撣去一身沉重,云淡風輕般,同我說道。
我萬般歡喜地挽著他的胳膊,向南山之巔飛去。
回身,用一束綠光在草廬外的櫞木上刻了三個字。
不知山。
六界之中無所不知的白渡山君。
執掌南山之巔,一座不知山。
亦在此山中,設了云宮秘境。
云宮,大概是四海八荒內唯一一處能使六界之中的人化干戈為玉帛的地方。
傳聞,只要能付得起代價,就沒有達不到的心愿。
不過,白渡君性情古怪,也不是誰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一入此山,方知傳聞非虛。
青云直上九霄天,峭壁凌虛萬丈淵。
嵐煙繚繞。
忽而,濃墨如黛。
忽而,淡雅如畫。
俶爾,云霧又漸遠漸稀。
頃刻間煙消云散。
忽又風云聚驟。云巒變幻。
千仞峭壁瞬息被隱沒在云海里。
除了腳下寸地,已分不清何處是山,何處是淵。
我握著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護著他。
一步一深淵。
我向風云隱沒的地方,尋找突破。
囑咐道:“風兒,你將我抓緊了。千萬別松手。”
雙掌匯聚一股氣流,強行向上空沖破。
“山中無路可退,云中總該有跡可尋吧。”
被我一道氣波沖擊后,只聽得云層破裂的轟隆碎響。
而此時,風沐希一把將我攬進他懷中。用身體替我抵擋云層冰裂的碎片。
那些寒冰碎片生生扎進他的血肉之軀。
他強忍著待最后一塊冰片融進他體內,才慢慢松開緊擁著我的手。
血色暈染了他的衣衫。
觸目驚心。
我頭痛欲裂,此番場景,又曾與何處發生過。
“風兒,你,你怎么那么傻?”
除了疼惜,責備的話,我一句也說不出。
“婆婆,風兒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
他故作輕松,強忍著疼痛,面上浮著微笑。
云層冰裂后,一道云光乍現。
我用衣袖替他擋了擋,他似有所察覺。
更加警覺起來。
我抬眼望去,云光顯現著一行字。
“云來山更佳,云去山如畫,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我讀予他聽。心中卻不解其意。
“云來山更佳,云去山如畫,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風兒反復揣摩此句“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他嘴里不斷重復著“因晦明……共高下……”。
他似恍然大悟“明處即為道,高處即為山。”
他喜出望外地,拉著我的胳膊。“婆婆,我們可以破云穿霧。隨云明處去,向高處尋”。
他用耳朵等著我。“婆婆,你可信我?”
他以性命護我。我又怎會不信他。
我攬著他,一起跳進了翻騰的云海里。
果真別有洞天。
山門外兩根云柱直指九天。放眼望去亦不見邊際。云深不知處。
霜羽陌身影卻在山門外。
不只是霜羽陌。
歸舒亦在。
還有六界內其他生物。
有些似是眼熟。
有些,全然是陌路。
“我說霜羽陌殿下,你這又是何意?你即帶大家進來,為何又不進去?你也看了半日了,可參透了這云門所藏玄機?”
一個妖模人樣的家伙,嚷到。
“我,同你。從不是一路。愿意,你就等。不樂意,你自便。”霜羽陌冷冷地向后拋了一句。
我們的到來,顯然亦被大家發現。
一眾目光先后掃向我們。
我忙幻出一片云霧紗,半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