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你不該來啊!”
朱標坐在桌前,掃一眼陳設簡陋的屋內,連碗待客用的茶水都沒有。
他嘆氣搖頭,默默垂淚。
“大哥你哭什么?我來都來了。”
朱爽拉開椅子坐在桌對面,瞪眼看著空蕩蕩的桌面,也一陣陣地無語。
“父皇太絕了啊!”
“父皇真的是讓大哥在此修身養性啊!”
“連……連茶葉、果蔬都不給大哥留!”
“哎……不愧是父皇啊!”
朱爽眼神復雜,一臉無語。
他現在敢確定:這一切都是他父皇的意思。
除了他老人家,別人做不出這么“要嘛不做,要嘛做絕”的姿態。
朱標仰起臉,狠狠地深吸口氣。
止住眼淚后,他平靜無波地看向桌對面。
“爽……你這次冒險進來,為的是啥?”
“是這樣的大哥,您請看!”
朱爽探過來大半個身子,雙手捧著一封信遞來。
朱標接過去打開。
他本只是不耐地想掃兩眼完事。
結果,剛看個開頭,他就嘶的一聲,抬頭看一眼朱爽,顧不上說話,低頭認真
【兒臣無過無錯,吳故被父皇幽居禁足,兒臣不甘,兒臣有怨!】
【兒臣與二弟秦王朱爽,三弟晉王朱剛,以及四弟燕王朱棣、五帝周王朱素……等。】
【共議后,我等以為:兒臣為太子,當安居東宮;十七弟寧王朱權為藩王,當就藩大寧府。】
【九塞王戰略為父皇大政,可助我大明江山千秋永固】
【但只有責而無權者太累,兒臣懇請加九塞王參政、議政之權。】
……………………
一句句讀下去,太子朱標嘴越張越大。
讀到最后,他緊緊攥著信紙,抬頭盯著桌對面的朱爽。
“你這是在挑釁父皇地權威!”
“太子哥哥,不如此,如何平衡你我兄弟感情?”
“不如此,如何平衡父皇與你與皇長孫與十七弟之間的恩寵呢?”
“再說回來,現在太子哥哥東宮不穩,二弟我冒險進來獻策,大哥你還有的選嘛?”
朱爽站了起來,他指著外面說:“我進來,用的是一種迷藥。”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蘇醒。”
“大哥還要猶豫到什么時候?二弟和你都沒時間了啊?”
朱爽繞過桌子,抓住朱標的雙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朱標驚了一下,豁然站起,桌椅被帶倒。
他低頭望著仰頭看來的朱爽,兄弟倆四目相對。
“二弟我真不想母后死后,父皇被妖妃所左右,廢嫡廢長立庶立幼啊!”
朱爽最后這句話,擊中了朱標。
他現在腦子里就一句話:憑什么?特么的憑什么?
孤才是太子,孤才是大明江山未來的第一合法繼承人!
你算老幾?啊……你朱權算老幾?
你憑什么不去塞外喝風,你憑什么讓孤的兒子替你去塞外喝風?
仗著孤的母后已死,仗著你有個楊妃做母后嘛?
這一刻,朱標的怒火被拱起,十來天積攢下的怨氣疼的一下燃了起來。
“爽……你說的對!現在孤沒得選。”
“東宮不穩,皇長孫被發配出塞,孤幽居于此,干看著十七弟與妖妃迷惑父皇!”
“孤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名未來,孤都要團結兄弟,回京救駕!”
“你們提的要求孤允了,去安排吧……最好讓除十七弟以外的所有兄弟都簽字。”
這一刻,朱標被朱元璋精心培養了三十八年的政治智慧一股腦兒地竄了出來。
什么父子兄弟?
什么天地倫常?
只要孤聚集九塞王的力量,統兵數十萬回京。
誰敢禁孤的足?誰敢搶孤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