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著比較流行的契丹人脫渾帽,帽子很大,臉顯得更小。
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白狐皮裘,脖子圍著銀白色狐貍尾巴,和帽子連為一體,披著猩紅色大氅,腳蹬小鹿皮靴。
遠遠望去,就是一個做工異常精致的洋娃娃,但范寧私下卻覺得她象個小狐貍精。
她是剛剛才來,學堂的各種集體活動,她從不參加,
“你們都在議論什么?”朱佩坐下問道。
“今年年考有點奇怪,所有十二歲以下學生都考一張試卷,好像別的學堂也一樣,大家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朱佩臉上露出她一貫的輕蔑招牌,“連這個都不知道,選拔唄!”
范寧忽然想起她有消息來源,連忙湊上前笑道:“給我說說,是什么選拔?”
“臭小子,靠我這么近干什么,遠點!遠點!”
“那你給我說說!”
“說什么,我也不知道?還有,你的石頭什么時候給我,我先警告你,不準再拿假的太湖石騙我!”
范寧前幾天收到了范仲淹托人捎來的兩幅中堂,并夸贊他寫字進步很大,鼓勵他繼續努力。
一幅‘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中堂他自己留下。
另一幅送給了朱佩。
那幅中堂讓朱佩很滿意,但太湖石卻讓她十分惱火,范寧竟給她一塊假的太湖石充數。
范寧懶得再和她啰嗦,自己嘴皮子都說干了,那不是假太湖石,是靈璧石,自己好容易才淘到,她就是不相信。
讓她去找祖父鑒別,她又不肯。
這時,嚴教授走進課堂,用鞭子敲敲課桌,課堂上頓時安靜下來。
“昨天的考試范寧第一,朱佩第二,劉康第三,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學生,下課到我那里去接受懲戒,范疆、羅平洲、張倉......”
范寧用眼角余光迅速瞥了一眼朱佩,不出自己所料,自己拿到第一,她嘴都快撅上天。
“每次都是這個嚴老頭,他的心完全長偏了。”朱佩低聲恨道。
其實她的抱怨也沒有錯,嚴教授不太注重書法,書法的分值比較低,所以每次都是范寧拿第一。
但教《孟子》的蔡教授卻比較看重書法,所以在他課上,范寧拿第一的次數不多,大部分第一都被朱佩奪走。
“今天默《論語》三篇,顏淵、子路和憲問,還是老規矩,錯兩個字我抽手心一鞭,開始吧!”
范寧攤開試卷,開始提筆寫字。
他的書法確實進步很快,在兩個月前躍上第一個臺階上,又在月初躍上第二個臺階。
范寧現在的楷書已經達到了范仲淹茶童小福的寫字水平,甚至比小福還好一點,當然,比起朱佩還有一定距離。
這小娘子的字確實寫得漂亮,非常有靈性,在整個延英學堂也能排名前三,這是劉院主對她的評價。
范寧開始靜下心默寫,手中筆越寫越快,他的整個身心都沉浸在書法的美感之中。
.........
午飯時,所有學生都在議論這次年考。
“下舍生和中舍生考一張試卷,太不合理!”
一名學生扯著嗓門嚷道:“中舍生學過《詩經》,《易經》也在學,我們什么都沒有學過,難道只考《論語》和《孟子》嗎?”